亿万宠婚:一见玄少误终身
作者:刘兰芝 | 分类:现言 | 字数:140.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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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便宜
是啊,不能这样便宜了他们。
她从窗沿慢慢挪下,望着玄烈昊,走廊昏黄的灯光下,他挺直的腰身如一堵遮挡光明的墙,把她的心遮掩得暗无天日。她努力张开嘴巴大笑:“是的,我不能便宜了你们。哈哈哈……我一刀下去,我就可以带着我的肾完整的进棺材。”
“郑苹,你不了解我,这世上没几个人可以吓倒我玄烈昊。你要死,就一刀刺下去,我不在乎。”
她握刀的手差点不稳,泪水不争气的涌在眼眶,她不敢看他那冷酷的表情,他说:他不在乎。
“玄烈昊,你也不了解我。我郑苹从不虚张声势。你们给我滚出去,不然,我就真的……”她握紧了刀把,面露疯狂:“玄烈昊,我没有签署死亡遗体捐赠同意书。也就是说,只要我一死,我的身体就绝对自由,无人可以取走我的肾。你不在乎我,难道也不在乎我的肾?”
她把刀尖刺深了一寸,鲜红的血丝一点点的向外渗。玄烈昊皱着眉头退了几步,郑苹从他们的身边走开,直上泌尿外科肾移植病房。
她用刀指着自己的大动脉,在玄烈昊和主治医生的眼皮底下,把她的病历撕成无数薄而破碎的小片。
被抛向空中的小纸屑,自由的在这4月的空气里飘扬而下。这一段梦魇终于有一个不太残忍的注脚。
手术同意书、器官捐赠同意书、伦理道德委员会的批文,都洋洋洒洒的飘在空中,化作无用的垃圾。
她放下手术刀,颈间的鲜血涔涔而落。她微笑着经过玄烈昊的身边,竭尽所能笑出最美丽的弧度。
这场游戏,她输了,他也没赢。她的所爱,原是个要取她性命的豺狼,而他心中的最爱,此生,也只能抱着病弱的身体,最终含恨而去。
她有理由欢笑,不是吗?她还有自己,还可以望得清面前的路。越过他此刻气到惨白的脸,闻到身畔他的微微发香,走出这个差点谋夺自己性命的病房,站在夜深人静的医院围墙外,她抹了抹眼睛,仰头对着天空说:“郑苹,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
身后,玄烈昊的大手围上来,他绕着她的细腰,抚着她的小腹:“亲爱的,我们回家吧!”
那样温柔的嗓子,却让她的心像在冰原的地层下过了一回,她颤抖着想推开他,面前,却停下车子,他轻轻一推,她便被人扯进了豪车内。
车内的空调吹着冷风,他坐在她的身旁,眼眸闪烁着更深更深的蓝,唇边笑意像刀:“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我,成全你。”
玄烈昊的家?地狱还是天堂?
郑苹坐在二层小楼的窗口,望着在绿树掩映间的豪宅大院。玄烈昊的家,比想像中更加豪华宽敞。米白色外墙的别墅式住宅楼,侧前方有一个泛着绿波的游泳池,四周广阔的林荫道,从大门处一直向里的欧式路灯,把这个院子装点得时尚而充满活力。
但别墅内的华贵,郑苹却无法窥见真容。除了从那出出入入的佣人的忙碌身影可以想像到这个家的繁华之外,她对这个家的大体轮廓实在一点印象都没有。
当然,这并不是她的家,玄烈昊之所以带她回来,也并不是把她当家人。所以,她只配住别墅后面的小竹林处的一幢小楼。玄烈昊还有耐性把她安排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她的肾还在她的身体内越长越坚强的缘故。
昨晚破晓时分到第二天的华灯初上,玄烈昊始终没有在小楼露面。在这个还飘着一种隐约的尘味的小楼里,郑苹坐了一天一夜。
她不知道,自己在窗前凝望那一处大院子,望着别墅内的灯光明明暗暗到底是为了什么?明知他不会来,她还在等待什么?
他哪里有空闲来这里?郑小柔肾移植手术成空,他心疼心酸之余,必然要对郑小柔尽力安抚。千方百计,用尽温柔伎俩
,也得把她受伤的心呵得暖和,也许还会信誓旦旦:“小柔,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郑苹心甘情愿的给你献肾。”
他会亲一亲她,泛着蓝影的*眼波,会凝视她柔柔的说:“郑苹会答应我的,你知道,她那么笨,又那么的爱我!小柔……”
噢,不,他应该不会唤她作“小柔”,他会唤她柔儿、柔柔、阿柔或是宝贝儿……
他和郑苹一起的时候,就常常唤她作“苹苹”,有时候前面还加一个“小”字,叫她“小苹苹”。
那时候,她是多么的感激妈妈给自己取了个叫起来这么响亮动听的名字。苹苹,小苹苹……
不知不觉,泪又湿了一层衣襟,眼睛肿肿的,恍似别墅内的灯光又暗了几盏。
“我听何姨说,你不肯吃饭。”身后传来的声音淡漠,不带感情,却让她全身上下,一片冰冷,颤抖地不敢回头。
身后的脚步渐近,玄烈昊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的头顶,她的下巴被他强行抬起,泪眼终于望清了面前这一张英俊的脸。他的脸离她只隔了一个拳头,像从前一样,她可以清楚的看清那深深的像激流汹涌的黑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气热热的呵在脸上,甚至只要她轻轻一碰,便可吻到的薄唇……
这一切,一如昨日。他的眉心轻皱:“如果我没记错,你手术当天已经禁食,到现在,你有40小时没吃过东西了。”
你关心吗?她很想问,却忍住了。从此后,长长的年日里,她必须要时刻铭记,他貌似关怀体贴的作派,都是杀人前温柔的伎俩。
她要忍耐,忍耐住心灵的叩问:你爱我吗?
他不爱,不可能爱。
“郑苹,你拿一把刀子顶着颈,我尚且不畏惧。难道,你认为,只是一两天不吃东西,就能刺激到我,让我心疼吗?”他阴冷的笑:“你是小看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他这句话里面没有温情,她这才感觉舒服多了。长长的舒出自他进来后,那压在胸口不敢大力喘的闷气。
“玄烈昊,吃与不吃,死或不死,这是我自己的事。”
玄烈昊眼前的郑苹,是唇边带着冷意,满不在乎的浅笑着的女子。她在说:死或不死,这是我自己的事。
世上无论任何一个女子在他的面前说:我要死!玄烈昊都会认为那是一句玩笑,气话,或纯粹只是引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