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上涵几次三番旁敲侧击，想从邓子怡的口中得知程湘和赵子琪之间究竟有没有过什么，邓子怡都没有说。林上涵知道，邓子怡不是故意要隐瞒自己什么，而是真的不清楚。

可能因为女生之间都不太好直接说这种话吧，林上涵想。正如可能程湘也不好意思说，邓子怡也可能自己有所猜测和发现，但是两个人呢最终都没有说出来，所以这件事到最后就有点儿烂尾的节奏了。

哪里有什么万事胜意，林上涵感觉自己现在连万事差强人意都得不到。

林上涵一个人空落落的想着这些东西回到了家，到了家已经十一点十分了，妈妈嘴里唠唠叨叨的问责林上涵怎么那么迟才回家，然后催促着林上涵抓紧去洗脚后再睡觉。

林上涵听着妈妈的唠叨没觉得烦，因为林上涵此时的心里被一件更烦的事情占据了。

林上涵洗完脚，倒头到了床上，突然就感觉很困，困到林上涵连手机都不想看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从来不做梦的林上涵这晚做了一个巨奇怪的梦，他梦到程湘和那个叫赵子琪的男生坐在一起，然后两个人的样子看着很和谐，只是林上涵努力想看清他的脸但是始终看不到，只是单纯的看背影的话林上涵觉得那个人倒是很像自己。

林上涵没有发觉的是，梦里的一切都是对现实中的写照，梦中的教室正是自己在的三十七班，梦中程湘和赵子琪的位置正是林上涵所在的位置，而梦中的程湘正是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个空位置，所以那个赵子琪理所应当的就是林上涵。

林上涵只希望它就是一个梦，连带着昨天邓子怡告诉自己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林上涵早晨醒来因为做梦的原因感觉头有点晕，迷迷糊糊的又把梦中的一切给忘了。

第二天到了班里，因为林上涵昨天忘记叮嘱邓子怡别把昨晚的事情告诉程湘了，邓子怡这个大嘴巴在第一时间把林上涵主动找她打探消息的事情告诉了程湘，程湘当即就有点生气，早上去后面等水的时候都没理睬林上涵热情的搭讪。

林上涵面对程湘的不予理睬没有再说什么，回到座位上坐下，翻开书，扫了两眼就心烦意乱地看窗外。

林上涵发誓，以后自己一定要去一个四季温暖如春的地方生活。北方的冬天一片肃杀，灰天灰地，连风都灰扑扑的，看看都觉得活不下去了。

程湘这次应该是彻底恨死自己了。如果说那天下午的家长会林上涵还能瞎扯说自己是回班拿东西不小心听见的，这次扒拉着邓子怡一块走怎么回事？找知情人士翻他的八卦？

下午第一堂课是体育，上课地点在教学楼后面有点远的操场，一点三十五时，大家都陆陆续续的起身走出门，林上涵还坐在座位上等，班长已经过来催了。

“你还等什么呢，赶紧去上课啊，我要留下锁门的。”

“你把钥匙给我吧，我锁。”

预备铃响起来时，程湘突然出现在教室后门口，屋子里只剩下林上涵一个人了。

“对不起。”林上涵脱口而出。

程湘站在门口看着我，没有动。

林上涵说完这话也不知道应该继续说点儿啥，所以就和程湘干瞪眼，为了保持气势如虹，林上涵坚持没有眨眼。

十秒钟后，林上涵大步冲过去，程湘吓得本能地往后撤，那一瞬间林上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兴奋还是害怕？

不知怎么，林上涵竟然想到如果这时候站在对面的是李怡萱的话，应该已经闭紧双眼一仰头一挺胸了。

强吻她吧。

林上涵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恶心到了，一晃神，程湘已经退到了教室外面了。

“林上涵你想干嘛啊你！”

程湘吼林上涵的这一句，不亚于家长会时的那两声“妈”。

然后林上涵和程湘两个人都翘了课。虽然是体育课，可林上涵还是非常忐忑，因为体育老师偶尔会点名，但是朱智爽他们应该会帮自己叫“到”吧，程湘的话她是很无所谓，反正她不上这种课已经很多次了，都已经习惯了。

反正上课是手段不是目的，程湘已经达到了目的，手段早就可以不存在了。

“你也就别埋冤邓子怡了吧，是我求她告诉我的，何况她也没说什么。”

“那她都说了什么？”

“基本你告诉她的她全说了。”

程湘气得都快吐白沫了，林上涵看着，忽然心里有点儿泛酸。

至于吗，至于藏得那么深吗？

“我也就是好奇吧，更何况我也有知情权是吧，你一直瞒着我也不好是吧。”

“你有什么知情权？我瞒着你什么了？”

“你说要一直和我做好同学，是不是就是因为......”

林上涵一瞬间气血上涌。

因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当初亏欠了赵子琪吗！

可那个后半句，怎么都说不出口。

林上涵算是明白了，电视剧里那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为什么演员总是不明明白白地讲出来了。

什么叫憋屈？憋屈的意思就是说出来丢人，不说出来窝火。

程湘定睛看着林上涵，那一脸无辜懵懂的样子，气得林上涵五脏六腑都化成了一摊麻辣烫，火烧火燎。

“程湘，我不信你不明白。”

“你觉得，我做这些是为了补偿赵子琪？”

“……明白就行，你不用说出来……”

程湘被林上涵气的头上在那么冷的天都冒汗，抬着头无奈的转着眼睛，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林上涵，“你脑子进水了吧，林上涵？”

“你说谁脑袋进水？”

“你啊！我欠他什么啊，欠他的干吗往你身上补啊，你当你自己是ATM机啊，谁欠账都往你身上还？”

你大爷的……说得也有道理。

“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敢说你那天家长会上那么反常，跟以前的事情没关系？”

终于也有程湘被自己问住的时刻了。

“我只是觉得很没面子。”程湘耸耸肩，面对林上涵的炯炯目光，她还是转过脸去看黑板上没擦干净的数学步骤。

“也觉得有点儿愧疚。”

半晌才又补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