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高一高二都放了两天，高三自然因为学习紧张的原因只放一天，所以现在只有高三年级还游荡在这座略显空旷的学校里。

外面的小学和初中已经开始准备期末考试然后进入漫长的寒假了，高一高二也得准备接下来的期末统考，高三则要面对即将到来的第一次模拟考试。

寒冷的冬天，教室里的空调一直呜呜呜的工作着，林上涵都怀疑它是不是坏了，但是尽管如此它也只能让班里的空气越来越干燥罢了，根本无法消散大家的寒冷感受，特别是靠近门的林上涵，外面的风一大就通过门缝里呼呼的吹进来，冻的林上涵直打哆嗦。

不过这种寒冷对于王小洋来说是真的降温，因为王小洋常常会晕乎乎的站起来，然后被冷风一吹身体一阵抖动。

王小洋因为连续的考试没有起色，甚至还有些退步，所以现在每天学的都很拼，都不怎么和林上涵他们讲话了，再加上当初选择的坐在邓子怡的后面也就是范红兵的旁边，遭受着一周的学霸的围攻，所以学的很拼，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有的时候在课堂上撑不住要睡着的时候，手里还紧紧的攥着一支水笔。

然而邓子怡其实真的很少去搭理王小洋，更多的时候只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写着自己的练习，跟坐在她旁边隔着一个走廊的姜秋晨一样，就像是周围的一切热闹都与她们无关。

林上涵有的时候会紧紧的盯着他们两个沉静如同两尊佛的人。

直到被路过的同学忍不住拍一拍林上涵：“哎，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姜秋晨是复读班开学后一个星期才决定复读来的三十七班。他的成绩在班里是几乎和范红兵同样高的存在，去年的高考成绩也是达到了三百七十多分，可惜的是化学得了个C，省内没有好大学上才最终选择的复读。

姜秋晨戴着一副眼镜，长得白皙且有点帅气，就是那种很讨女孩子喜欢的样子，因为不认识什么人当时调位置时就被班主任安排到了同一所中学过来的石磊的旁边，因为个子不高所以刚好和邓子怡在一排。当时喜欢和人闲聊的扬子江准备和姜秋晨组个“偷心盗贼”联盟，帅男子组合的那种。

但是，姜秋晨基本上不会理会任何人。

和姜秋晨类似的学习狂也是林上涵之前李怡萱时的“情敌”石磊，虽然为了节约学习时间而不怎么和别人聊天，在乎成绩，但还是一个喜欢凑热闹的男生，后来也慢慢的和林上涵也缓和了关系，常常也和林上涵见面时聊上几句，偶尔有问题不会也会找林上涵问一问——虽然他考不过林上涵。

但是姜秋晨是真的不理会任何人，就连石磊坐在他旁边两个人讲过的话也屈指可数。

他就像个机器人，无论扬子江怎么热情的去和他搭讪，他也只是回以淡淡的笑容。

那时候，王小洋偶尔会在闲聊的时候问林上涵他们：“你们觉得，姜秋晨这家伙会不会喜欢别人？”

朱志爽每次都会哈哈大笑说：“开玩笑，他那个样子喜欢别人，别人能喜欢他？”

王小洋只是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姜秋晨也还可以吧，有时候我还会和他说两句话的。”

林上涵和别的人都没在意，谁也不会去关心一个除了出成绩时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人，除了邓子怡和石磊。石磊关心的合情合理——他到底是怎么保持每次语文都能考的那么好的？

哪怕是班里像来语文很好的语文课代表，语文成绩也免不了在某个范围里忽高忽低，然而姜秋晨的语文分数总是在125上下，浮动从未超过三分。每次林上涵尽管数学可能高过他几分，但是语文一门可能就差了十来分。

然而邓子怡对于姜秋晨的好奇，一开始，谁也没发现。

下午第一节语文课下课，林上涵因为困的不行趴在桌子上补觉，被来等水的王小洋恶搞醒了。

这时候，拿着水杯的姜秋晨也从前面走了过来，扫了一眼林上涵和王小洋，轻轻的哼了一声。

邓子怡也跟着走了过来，问姜秋晨：“怎么了？”

姜秋晨笑了笑，“有意思。”

这三个字像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某种暗号，林上涵和王小洋虽然听不懂，但是林上涵看的懂邓子怡脸上心照不宣的笑容。

林上涵看着他们朝着背离人群的方向离开，两个人的背影看起来一点也不和谐，邓子怡是那种很正常的，姜秋晨就是那种冷冷清清，一副很能装的样子，剃个度就可以出家了。

收回视线的时候，却看到王小洋也在看他们，他的目光像是海洋中突兀的漂浮着的浮塔。

王小洋也注意到了林上涵，苦笑了一下，站了起来。

“有意思是什么意思？”，林上涵问王小洋，“我怎么不明白呢？”

王小洋略微的愣了一下，笑了。

“呵呵，姜秋晨说的话，你当然不会明白。”

下午一点多午练的时候，窗外虽然是大太阳，教室里依然冷的像是冰窖。

林上涵早早的做完了午练，感觉有点疲惫，准备走出教室去上个厕所清醒一下。

刚走出门，便看到从前面出来的王小洋，说：“林上涵，我跟你一起去。”

林上涵回头通过窗户看到了邓子怡旁边程湘的表情，她做了一个叹息的表情。

林上涵不明白为什么。

“哎，林上涵，你是不是喜欢程湘。”

“啊，这，没有啊。”林上涵不明白王小洋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但是自己显然不能说实话。

王小洋傻笑起来，不知怎么的，林上涵觉得以前疯疯癫癫的王小洋现在是那么的沉静，甚至都有点陌生。

林上涵感觉自己快不认识这样的王小洋了，以前的他总是爱蹭各种热闹，和男生之间相处的都很好，也挺乐于助人，没事也会帮人撮合撮合，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人缘不错。

反正不是现在这样，怪癖到可怕。

“我喜欢邓子怡，你们都知道吧？”

“这谁不知道啊，但凡长个眼的都知道。”林上涵有点莫名其妙。

林上涵走到厕所前，发现王小洋还停留在刚才说话的位置。

王小洋面无表情，甚至有点失落。

“可是邓子怡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