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也没有不耐烦，时不时地逗逗猫，或者跟雪球儿玩会。

见子歌出来，她站直身子，颔首道，“少夫人，可以走了吗？”

“嗯。”

子歌点头，“走吧。”

当天下午，蕙香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被“请”到了雪岚苑。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子歌冷冷地开口，“蕙香，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星儿是不是你推下水的？”

听闻此言，蕙香哆嗦了一下，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奴婢冤枉，奴婢跟星儿小姐无冤无仇，怎么会推星儿小姐下水呢。”

一定不能露怯，要是被世子妃抓住把柄，馨月夫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低头看了她一眼，子歌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弟弟很可爱。”

她并不想拿一个小孩子作为筹码，但是现在迫不得已。

没由来的一句话，蕙香的瞳孔狠狠一缩，再也不能保持冷静了。

“你把我弟弟怎么了？”

看向子歌的眼睛，如同淬了毒一般。

“放肆！”半夏挡在子歌的面前，瞪着蕙香，“蕙香，你好大的胆子，敢跟世子妃这样说话。”

蕙香的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上。

“世子妃饶命，奴婢只是一时着急……”所以，她们到底把小龙怎样了？

不安在心里蔓延，甚至淹没了此时的恐惧。

看着面带焦色的姑娘，子歌在心里叹了口气，“没怎么样，可是，你若还不老实交代的话，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蕙香当然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脸色一白，整个人伏在地上，现在该怎么办，如果自己不招，世子妃怕是不会放过小龙，可若是自己招了，夫人同样不会放过自己，所以只能……

她的目光慢慢变得坚定，咬牙叩头，“世子妃，奴婢认罪，星儿小姐，是奴婢推下水的。”

“何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有人指使我。”想都没想摇头，倒是令子歌惊讶。

当然，对于她的话，她是不相信的，一个小小奴婢，能跟星儿有什么仇恨，要置她于死地。

“蕙香，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吗？”她的声音低沉下来，充满了威胁.

“世子妃，奴婢句句属实，要有半句虚言，就让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子歌看着她，心想，她倒是有勇气，敢发这样毒的誓言。

“那你就说说原因吧，说说为什么要推星儿下水。”子歌神色淡淡，看不出是在想什么。

“我嫉妒，对，我嫉妒她。”蕙香的情绪有些激动，“明明是一样低贱的人，凭什么她可以遇到何府那样好的人家，飞上枝头变成高高在上的小姐，而我却要卑躬屈膝地当奴婢，任人大骂……”

这话听起来倒不是假话，但子歌的心里明白，一个将家人看得这么重的人，怎么可能去冒险杀人。

蕙香父母双亡，家里除了一个年幼的弟弟，还有一个年过六旬的奶奶，一家人就靠着她的月银过日子，王府下人的待遇不低，但是听老人家说，过去的一个月里，蕙香拿回来不少的银钱，还说要送弟弟上学堂，老人家不放心，问她银子哪儿来的，只推说是主人家赏的。

为此，老人家对她还好一顿感谢，看来，是把她当那个给了赏银的主人了，她也没有说破。

“你的理由很充分，但是你跟星儿素不相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子歌的脸色变得严肃。

“你老实交代出指使你的人，我可以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饶过你这次。”

蕙香动心了，可是想到自家主子，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咬牙将所有的罪责都扛在自己身上，“世子妃你说什么呢，奴婢听不懂，没有谁指使奴婢，所有的事情都是奴婢一人做的。”

半夏实在看不下去了，指着她的鼻子开口，“蕙香，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都这时候了，你还为你主子兜着，你主子可不见得会领你的情。”

句句戳心，蕙香的脸色更白了，却还咬牙撑着，“这关我家主子什么事呢，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

“好。”子歌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既如此，那就送官府吧。”

“啧啧，杀人偿命，即使未遂，也该判个流放边疆吧。”

半夏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蕙香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唇瓣都在打颤，心里的堡垒被攻陷，她真的不想死。

“世子妃，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只求您饶奴婢一命。”

子歌没有说话，等着她开口，然而，还未听到她的交代，白馨月的声音却传了进来。

“莫子歌，你这是什么意思，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就这么把我的人抓过人，是不是该给我个交代。”

白馨月气呼呼地冲了进来，一个小丫鬟跟在她身后，一脸歉疚，“对不起，世子妃，奴婢没有拦住。”

子歌冲她抬了下手，开口道，“没你事了，下去吧。”

“馨月夫人，你可知我为什么让蕙香来？”她的眼眸微眯，看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

“我管你为什么，你无故将我的贴身丫鬟带走就是不行。”

看着眼前盛气凌人的女子，子歌心里想着，这哪里是公主，这是公主啊。

子歌心里想着，我因何抓她，你会不知道？

“推何府二小姐下水的人就是她，馨月夫人倒是说说，我该不该抓她。”

白馨月的脸色微变，“你胡说什么，蕙香怎么会害人！”

“她自己承认了。”子歌耸耸肩，突然，她的脸色沉了下来，“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要请教馨月夫人。”

心里升起一抹不安，白馨月看向子歌。

“上次蕙香说星儿出事那日，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伺候，没有出门，还有你为她作证，今日她却承认是自己将星儿推入水中，所以，我想请问馨月夫人，那日为何要说谎？”

“蕙香，你方才说有人指使你，现在当着你主子的面，将那个人说出来吧，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做主。”

说着，她的目光从两人的脸上掠过。

白馨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看来，要舍弃蕙香了。

“蕙香，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糊涂呢！”

说着，她扑过去，对蕙香是又打又骂，“你这小贱蹄子，你是被猪油蒙了心是不是，敢对何府的小姐动手，谁借你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