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烟捏紧手上的帕子，咬着嘴唇，看着小厮。

“记得告诉你们十二爷，我来过，还有……有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只希望十二爷给个好主意。”

小厮捏了把汗，这个姑娘，也没有传说中的那样难缠。

周元何，在梦中不停的做着一阵阵的噩梦，什么被人追杀，什么被人割了头，甚至是四肢都被人砍了下来。

他使劲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是身上好像是被什么压着，一直都睁不开眼睛，“走开，走开，你们都别过来，都走开。”

周长谋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以前是一个玉树临风的人，没有想到现在变成一个废人。

将他的手从被子里面拿出来，又放了回去。

“今日停药了？”周长谋问着。

“是，丞相，今天是停药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喝过。”身边的丫鬟回答。

“可是现在外面已经下午了，怎么还不醒来。”

周长谋着急的站起来，走着。

走着，不停的踱步。

周元何正在梦中奔跑者，梦里面他怎么逃也逃不出去，一个地方，忽然间一张脸，出现。

“周元何，你……..我将整颗心都给了你，你我青梅竹马着长大，但是你却这样对我，对我的家人，还想让我永不超生，你好狠的心。”

周元何睁大眼睛，“什么鬼，你是什么鬼，离我远点！”

那张脸变得越来越清晰。

满脸的血色，七窍流血，“滚开，滚开，不要装神弄鬼，滚。”

周元何瘫坐在地上，“你……..你是楚羡，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张满脸是血的脸，嘴角微微笑了笑，睁开眼睛，竟然没有瞳孔，“因为我好苦啊，我好痛啊，因为我在这里好冷啊。”

“你让我投不了胎，你想让我一辈子做孤魂野鬼，我也要让你这一生都逃不开我的纠缠，你去死，你去死吧。”

楚羡声嘶力竭的吼着，“周家以后会毁在你的手上，周相以后会成为恶名昭着的坏人，而你，会变成一个人棍，人人都可以嘲笑的笑话。”

周元何流着汗，“不要，不要，滚。”

终于睁开眼睛，看见自己在床上。

“元何，元何。”周长谋赶紧走过去，“你终于醒了。”

“爹，我怎么了，我就感觉……就感觉一直都在做梦，那个梦很长，很让人害怕，我就一直在梦里面，怎么都出不去。”

周元何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

“爹，我还梦见，我的手废了，我的手废了，还好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周元何对着周长谋说。

周长谋低着头，眼神里面都是落寞。

“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的手，我的手。”他想举起自己的两只手，但是有一只手，怎么都举不起来。

看着自己的手，“爹，怎么会，我的手怎么了？”

周长谋惊讶的看着他，“你都忘记了吗？记不起来了吗？”

周元何使劲的想着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直很都想不起来，他抓着自己的脑袋，“想不起来，爹，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周元何不停的拍着自己的脑袋，“爹，我究竟是怎么了？”

“那日，你一个人在马车上，回来就这样了，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跟你一起去的管家也没命了。”

“先和呢？在哪里？”

周长谋摇了摇头，眼睛里面都是血丝，“先和，没了。”

“没了？”

“嗯，没了，尸体已经埋了。”

周元何看着自己的胳膊，“先和……没有了，怎么会，他武功那么高强，怎么会？”

丞相在跟他说了许多。

让周元何慢慢冷静下来，而且告诉了周云烟现在的处境。

周元何看着自己的手，“爹，我的手还有救吗？”

周长谋不忍心告诉他实话，“有救的，当然是有救的。”

“御医，御医为什么没来。”

“哦，你醒来的太突然，御医还没到，正在请。”

御医房里面，忙做一团。

“怎么这个时候醒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

“哎呦，都说了那个病没有办法治了，又叫我们去是怎么回事？”

“老李，我等会还要给贵妃号脉，就不去了。”

“咳咳咳，我今日感冒了，要是传染给公子就不好了。”

“唉，我还手抖症犯了，去不了，去不了。”

所有人都在推三阻四。

前来说话的小厮不耐烦了，“丞相说了，让你们都去，没有办法，也要说有办法。”

“啊？”

手上的药全部都掉落。

“这也真是太欺负人了。”

王杰感到逍遥王府，“王爷，漠北的事情，又有音讯了。”

“说！”漠北的事情，一直都是朝廷人里面的一根肉刺。

而且楚相的死，也与此有关。

“是以春秋内诸夏而外夷狄。夷狄之人。贪而好利。被发左衽。人面兽心。其与中国。殊章服。异习俗。食饮不同。言语不通。是以圣王禽兽畜之。不与约誓。不就攻伐。约之则费赂而见欺。攻之则师劳而致寇。得其土。不可耕而食。得其民。不可抚而畜也。是以明王外而不内。疏而不戚。政教不及其民。正朔不加其国。来则惩以御之。去则备而守之。其慕义贡献。则接以礼让。这便是漠北的来源。”

萧华庭想起了秦暮北，“对了，秦姑娘最近怎么没有缠着你？”

王杰的脸上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可能漠北忙吧。”

萧华庭点点头，“提起秦将军，倒是想起来了，秦将军曾经唱过一个奏章，臣居日本岁余，睹其民俗，狠勇嗜杀，不知有父子之亲、上下之礼。其地多山水，无耕桑之利，得其人不可役，得其地不加富。况舟师渡海，海风无期，祸害莫测。是谓以有用之民力，填无穷之巨壑也，臣谓勿击便。”

“嗯，还有另外一幅，其用武荒外，邀功绝域，竭府库之实，以争硗确不毛之地，得其人不足以增赋，获其土不可以耕织。苟求冠带远夷之称，不务固本安人之术，此秦皇、汉武之所行，非五帝、三皇之事业也。”王杰回答，“秦将军的死，很明显就是与漠北的事情有关，而楚相，则是因为，惹了他们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