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春生狠压了压心头的火，“你给我说，一个字都不许落下！”

伍春娥使劲在背后掐了乔大宝一把，抹了抹泪继续说到，“大宝说的这个丫头就是跟我打架那个老太太家的孙女，姓苏，她妈叫张桂枝，经常到咱家来买肉的。这事本也不怪我，他家男人上个月掉河里淹了，工作也丢了，是她说的想把闺女嫁出去换点钱。”

乔大宝瞅着伍春娥无奈的点点头，“那你答应给她多少钱？”

伍春娥耷拉着眼皮，小眼直个劲儿转悠，“五……五千！”

“那人家愿意了？”乔春生真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伍春娥，五千块钱可是他家半年的收入了，这跟买人家闺女有什么区别。

“愿，愿意！”伍春娥吐出两个字，头都没敢抬一下。

“嘿嘿，那家的阿姨人可好了，还跟我骑大马！”乔大宝咧着大嘴傻笑。

伍春娥想捂他的嘴已经晚了，乔春生眼珠子都红了，“骑大马？骑大马是什么意思？”

一说骑大马乔大宝就兴奋起来，咚的一下跪在地上，抱住伍春娥的腰做了那个不堪入目的动作，“就是这样啊，你跟我妈经常在屋里骑大马，我都看到了！”

乔春生一口老血堵在胸口，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抽的伍春娥嘴角都淌了血，伍春娥后着木涨的半边脸，眼前一瞬间啥也看不见了。

“他跟谁骑大马了？”乔春生一把将伍春娥身后的乔大宝拎了起来，手起掍落打的乔大宝哇哇惨叫。

乔春生突然就想起乔大宝上回的那马事来，靠他耍流氓的女的好像就是姓张。

伍春娥咽了口吐沫，好容易眼前又有了人影，她扑上前抱住乔春生的腿，哭喊到，“老乔别打，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这种畜牲留着他也是祸害，上回我就是打他打的轻了，我干脆把他打死，省得出去丢人！”乔春生说完又狠抽了乔大宝几下，

乔大宝抱着脑袋在地上缩成一团，“你跟我妈都能骑，凭什么我不能骑，我就跟那阿姨骑了两次，你就打我，你跟我妈都骑多少次了！”

乔春生每次行事前都特意把门锁好，这种事能让乔大宝看到，不用说他都想到怎么回事，

羞愤与恼怒混在一块，乔春生已经快失去理智，擀面杖一下比一下更重的抽在乔大宝的身上。

不一会乔大宝就不动弹了。

伍春娥也是吓傻了，爬起来死死抱住乔春生的胳膊，“别打了，别再打了，再打他真就死了！”

乔春生看着打的不成人形的乔大宝，一下觉得身上脱了力气，踉跄了几下跌坐在地，竟是嘿嘿的笑起来，“好你个伍春娥，我已经为你坐一回牢了，你这是想把我害死！”

伍春娥扑在乔大宝身上心疼的看着她的儿子，一回头又见乔春生坐在地上一边笑一边哭，她抱起乔大宝呜呜哭了起来，

要不是张桂枝一家人她们家哪能落到这般田地，

要怪就怪张桂枝没本事，连个丫头片子都弄不住。

“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不准放这个畜牲出门，我关着他，养他一辈子，也不能叫他出去丢人！”

伍春娥包着乔大宝哭的伤心，她儿子虽然是傻可也是她的心头肉，要不是怀着乔大宝的时候乔春生进了监狱，伍春娥一个人大着肚子，生孩子的时候家里就她一个人，她不记得自己晕过去了多少次，才把乔大宝生下来。

现在想想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乔大宝在肚子里憋坏了脑子。

对着乔大宝伍春娥心里是有愧疚的，她想让儿子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能娶妻生子，难道她一个做母亲的这点心愿也是错的嘛。

乔春生哭了一会，打地上爬起来，扔下手里的擀面杖，一把将伍春娥从乔大宝身上推开，乔大宝跟乔春生差不多壮实，乔春生硬是把他背进了屋里。

把人放到床上，乔春生看着儿子一身青肿，眼泪扑簌簌掉下来，他何偿对乔大宝没有愧疚，如果那时候他在家，乔大宝能顺利的生下来，至少现在也是个健康的孩子。

打他出狱带着妻子儿子进了城，杀猪卖肉，就是想给儿子攒点钱，但凡有一天他和伍春娥都不在了，他也不至于挨饿。

可没想到伍春娥把儿子硬生给教成了一个祸害，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一下子没了希望，他挣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等他死了，难不成让乔大宝到社会上去祸害别人不成？

他乔春生虽然做过牢，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坏人，当年要不是因为伍春娥争一时之气，他也不会犯下那么大的错误。

“老乔……”伍春娥耷拉着脑袋站在半米开外，

乔春生不想再看伍春娥一眼，甩手而去。

两天后。

张桂枝打医院回到家中，这两天是苏蓉请了假在照顾她，打她醒来就没见过苏佑良的影子。

进了门，苏佑良就坐在外屋，苏奶奶也端正的坐在旁边。张桂枝小心的打量着两人的神情，轻手轻脚的进来。

苏蓉已经不想再掺合张桂枝的事，借着放东西躲回了屋里。

“过来坐吧！”苏佑良低声说到。

张桂枝点点头，一点一点挪到桌前坐下，说是坐其实也就半个屁股挨在凳子上。

“事到如今，别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了，咱俩离婚，蓉蓉我养！”苏佑良说到。

两大滴眼泪从张桂枝耷拉着的眼皮子下头滚落，她一把抓住苏佑良放在桌上的手，“佑良，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可是我还是想说，这事是我对不住你，可是也不是我愿意的，我……我……我也是被人……被人……强迫的！”

苏佑良猛的抽回自己的胳膊，张桂枝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哼，你说是强迫的就是强迫的，没凭没据的，上嘴唇碰下嘴唇，你真当我们老苏家都是傻子呢！”苏奶奶狠瞪了张桂枝一眼，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妈，我知道我说啥你们也不信了，可是我真的是被人强迫的，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要真有外心，我能不小心嘛！”张桂枝抬起眼皮打量着苏佑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