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兰娜和墨菲斯托很快就来到了那个房间。

“我们需要敲门吗？”泽兰娜看向墨菲斯托，墨菲斯托从来都没有过敲门的习惯。

“最好敲一下。”墨菲斯托说道：“他习惯在自己住的地方安置烈性炸药——我认识三百二十三个他，有两百多个都有这个习惯。”

说着，装模作样的在门上敲了两下，铁门刷的一下便升了起来：“我天呐，这是猪窝吗？”

其实说是猪窝还是有些过分的，毕竟这里没什么脏东西，只是各种东西都摆放的比较凌乱，而且大多数都还是手写的书稿，看来金尼斯这届的认可喜欢用手书写。

“爱因斯坦，最近过得怎么样？”

一个嘶哑的声音从不远处的稿纸山中传来：“你打扰到我的工作了，没什么事就走吧。”

从刚刚给墨菲斯托开门他就不情不愿的。

“斐琳认为你可能动了星辰……好吧我想你可能没有这个闲工夫，发生什么事了？”墨菲斯托被金尼斯的样子惊呆了，这个地精此刻面容枯槁，披头散发，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那么大，满眼的血丝并带有严重的黑眼圈，额头上的抬头纹都能挤死苍蝇。

“我在推导灵魂方程式。”金尼斯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不是写在你们所有的物理教材封面的东西吗？还需要推导？”

“卡加弗尔怎么可能推不出灵魂方程式。”金尼斯回答的驴头不对马嘴。

墨菲斯托不想刺激到他，没提他只是克隆人，只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有思路了吗？”

“没有。”金尼斯的耳朵耷拉下去了：“我不应该推导不出的，我是卡加弗尔天生就知道灵魂呢方程式……”

但他忽的暴起，猛地将桌子上所有的手稿文件全都推了下去：“都是那些恶心的知识，他们污染了我的大脑，他们就是毒药！是该死的泽伽罗的恶魔知识！他们污染了我的逻辑思考能力，让真理从我手中流逝……”

“他在说什么？”泽兰娜看向墨菲斯托。

“古老的道统斗争。”

这其实也是一个很有趣的历史，作为秩序与混乱两个相互争斗的概念的延续，奥术和巫术的优劣之争并没有因双神的死亡而结束。不过奥术因为卡加弗尔的灵魂方程式的提出而大获全胜。

奥术师们兴奋的看着巫术中最神秘的领域，灵魂被从头到尾的解释清楚，他们无比高傲的宣布，世间再没有“神秘”的存在。

然后斐琳的创造者，泽伽罗就横空出世了，他狠狠抽了这些志得意满的奥术师们一个大嘴巴子，告诉他们，巫术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并接着建立了一个全新的工业体系，并依照卡加弗尔建立的科研体系，在起源之森的北侧建立了和永恒之城遥遥对立的另一个主城。

意识形态的斗争自然是无比残酷的，两个主城上千万的研究员也就是这么攒出来的，要不是双方都掌握着灭世武器，整个泰洛瑞斯估计都要陷入战火之中，甚至金尼斯的诞生就是由战争延续出来的科研竞赛。

作为克隆人，自然被从小灌输巫奥之别，但作为世上最后一个地精，又不得不不择手段，再加上现在的精神状态，才有了这种纠结。

泽兰娜和墨菲斯托的对话还是引起了金尼斯的注意，他抬头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她：“巫术？还是奥术？”

“什么？你问我？”泽兰娜一头雾水：“我是个战士。”

“我问你巫术还是奥术！！”他几近疯狂的问道。

“那就奥术。”泽兰娜毫不犹豫的答道，其实作为专业人士眼中的麻瓜，而且还是数学学渣，不可能喜欢奥术这种太过复杂的魔法，相反，从小在童话中耳读目染的巫术其实更能吸引她的兴趣，但她毕竟不是墨菲斯托，脑子还没锈到那种地步。

不过泽兰娜的回答并没有让金尼斯感到好受一些，他低垂下眼皮，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连愚蠢野蛮的外族都知道只有奥术才是真理……我却连灵魂方程式都推导不出来！”

“真是该死！该死！该死！……”金尼斯开始一下下的往桌角上撞击撞击的头部没一会儿，他的额头就变得鲜血淋漓的。

“愚蠢野蛮的外族……”泽兰娜抽了一下嘴角，当年的地精也就是这么看其他人类的：人类都是平等的，我们知道，但我们比他们聪明的多，这也是客观的事实。

金尼斯一直自裁也不是个事，而墨菲斯托自然是赶紧飘了上去，身上的锁链在金尼斯的身上不停缠绕着：“哎哎，别这样，别这样，哎呦，别这样，别这样！”

墨菲斯托忽的加重了语气，摁着他的脑袋往桌面上狠狠的一砸，地精的体制羸弱，这一下，金尼斯就昏了过去。

“你还真不留情。”

“小女孩，扛上，咱们回去找拉普拉斯。”墨菲斯托严峻的说道：“只有她能主持他的人格重塑……”

泽兰娜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上前想要将他拉起，但刚走了两步，就见金尼斯矫健的又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还是没有推导出来？”

再看他的时候，泽兰娜便发现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眼神变得深邃了起来，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极有气势，仿佛从一个网吧熬夜十连跪的loser变成了中科院的院士。

这时，一个小小的探针从不远处伸了过来，绿色的光芒照在他的身上，和泽兰娜的动力盔甲类似，都是黑科技，他身上的污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额前的伤口也飞速愈合着，整个人迅速被恢复到了最巅峰的状态，甚至连衣服都换了成了一套一尘不染的白袍。胸前的口袋上还插着一根奢华的钢笔。

虽说相貌没怎么变，但这气质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货还有人格分裂呢？”墨菲斯托碎碎念道：“估计这还是一主人格。”

“喂，你还知道你自己是谁不？”

他用看傻逼的眼光瞪了一眼墨菲斯托，后者不由安心了，还好是是熟悉的眼神。

这货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我就是卡加弗尔。”

得，这个更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