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永昼
作者:昭宝西 | 分类: | 字数:6.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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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下定决心
门开了,有一种力量像是要把我们吸进屋子里。鼻尖围绕着一种好闻的味道,我们都有些被迷住了,双脚不由自主地前进。
主人笑吟吟的后退了几步,是一个高个的大男孩,他的周围充满了温润的气场。和屋里的味道一样,清新自由的柑橘气息。
如果要说还有点什么——“雪松”,卓美拉眯起眼喃喃的说,“请恕我无礼,阁下屋里的雪松味儿,真的太好闻了。”
“希尔德,叫我希尔德就好。”我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黑中带绿,好像在哪见过。
“来过我家的人都这么说,我的一点小爱好,其实是为了盖住房间里的药味儿。”
希尔德领我们穿过走廊,来到主厅。主厅装饰的很新潮,看样子他并没有和父母住在一起。
“喝点什么?”希尔德抿唇笑了一下问。
我才发现我们五个人的到来,让主厅一下子显得小了起来,不过从家具就可以看得出这屋子的主人热情好客,有很多可以坐的地方,架子上也有很多餐具杯盘。
我们一边找地方坐下,一边点头示意都可以,希尔德耸耸肩开始自顾自的忙和起来,又是煮水,又是捣汁的。
我们突然有点尴尬,发现走的时候太匆忙,五个大活人来别人家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带。于是开始用灵识开始互相埋怨。
“我们这样也太无礼了吧,一会儿怎么好意思说请他帮忙给黛拉破咒的事啊。”
“安他你身上有什么可以送的东西吗?你们隐士不是有很多小玩意儿吗?”
“我没有带……我一下课就来找你们了。”
“算了吧,希尔德的家族可是最古老的破咒师,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当然不会。”希尔德端着一个放满杯子的铜盘走了出来。
场面一度尴尬,希尔德有这么强大的灵识慧眼并不稀奇,岔进我们的自有频道也是有可能的。
但当初诺克开这个频道时候写入了一种生僻的法术,即每加入一个人,频道的轨迹就会发生改变,为的就是不被外人听到我们在说什么。
这个把戏我们在上课的时候也经常用,偶尔会说老师的坏话,从来没有被发现。今天居然被希尔德轻松的识破了。可见希尔德的灵识慧眼比我们清灵许多。
或许平日里的小把戏老师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拆穿罢了,毕竟开一个小组的自有频道也是九年级才会学习的课程,我们已经超前了。
“怎么了?”
见我们都沉默,希尔德坐下开始分杯子,每个杯子都不一样,里面也是不同的饮品。不由的更加敬佩希尔德的察人技巧,他准备的都是我们每个人最爱喝的。安他其实更喜欢喝茶,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他居然都知道。
“其实我知道你们的来意,”希尔德双手摩挲着白色的瓷杯,里面是一种黑色的液体,不知道他喝的是什么。
“我父亲叫我不要淌这趟浑水,他是阿丘坦最厉害的破咒师,他这么说,你们的朋友一定会死。”
安他眉头紧锁,“我知道我没有什么立场这么说,但是我妹妹没有错,她一直在反抗家族里那些对若思不利的事。我们很早就没有了父母,我真的不能再失去妹妹了。如果可以,请求你救救她,后果我来承担。”
他说完摘下了自己的家徽。这个举动真的让在场的所有男孩子震撼,摘下家徽说明愿意放弃家族荣耀,可以成为任何家族麾下附属的自由人。
这对安他来说真的不容易,因为他一直最引以为豪的就是达拉奇这个名字吧。若思想起了迷失森林中血河里的石头,有一块属于达拉奇,心里很难受。
“我如果不打算帮,也不会引你们来这儿了。”希尔德眼瞳深深如一汪绿潭,看不到底。
“破咒师其实是个很出力不讨好的职业,别人苦心积虑编织的咒语被轻而易举的消散成烟,量谁都不会开心的。”
希尔德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看我们都很失望,突然笑着说:“但是有因就有果,总得有人来当这个坏人。那个坏人必须是我。
实话告诉你们下这个咒的人其实和我是师出同门,不然我也解不了这个咒。他背后的支柱比你们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我可以为你们去得罪这个人,但是,我要问若思一句,你准备好了吗?”
我猛的一惊,没想到会突然被问到,不由地说:“准备好什么?”
“不会吧!”希尔德放下杯子,伸展开手臂,身子往后一靠。居然有点纨绔的意味。“你们这些朋友都不告诉她,她会死的事儿?”
我看向身边,卓美拉和诺克都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
“你说吧,我听着。”我淡定地看向希尔德。
“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做好成为王族纷争牺牲品的准备。”希尔德耐人寻味的勾了勾唇。
“他们没告诉你,四百年前黑暗之灾带走的不只是光明,还有半兽人上千年的文明。那些野蛮的耶罗人才不在乎,他们认为所有写在纸上的字都不重要。是我们的父母,用血肉之躯做咒,才留住了这些文明。达拉奇家的父母,诺克本家的父母,我的母亲,都死了。
这些巨大的悲痛都没痛在耶罗人心上,他们只想要权力,用来支配阿丘坦的恐惧。预言说只有王女现世,才能让白曜永存,阿丘坦足足等了你四百年。我们也在无尽的轮回中等了你四百年,如今你出现了,就注定要被卷进去。”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要投向耶罗一族。”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不甘吧,凭什么你双亲健在,凭什么你的父亲可以来往于异时空,可以选择逃避,留我们面对永无止境的黑夜?如果黑夜才是永恒,我们何苦为难自己期待光明。”
希尔德声嘶力竭地喊着,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这与他斯文的外表很不搭。
我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不是任何赛普人的错。
“我答应你,”我嘴里艰难地迸出这几个字,“我会做我该做的,只要我能,不惜代价,还你们一个白昼。”
我闭上眼睛痛苦极了,我其实不是爱惹事的人,也最不爱树敌,但是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
“你不就是想要我一句话,今天起,你有我的承诺。我和耶罗族只有一个王,我要做王,耶罗族屠我族人天地不容,他们不配统治阿丘坦。只要你救活黛拉,我会站出来。”
桌上黄铜烛台上立着一根白蜡,一滴烛泪重重的滴落下来,烫进了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