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怎么啦？”徐如意已经打了水，放在床边。

她蹲了下去，想要捧起他的脚。

“我自己来，你不用再管了。”青玉吓了一跳，连忙阻止了她想帮自己洗脚的动作。

举动虽微，却让他有一种眼眶湿润的感觉。

真的没有想到，在有生之年，有会那么一个人，这样去报答自己、对自己好。

他向来不会因为这些“功劳”就自以为是，高高在上。

对她做的那些，在青玉看来都不过是举手之劳。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求回报，更不会让一个小姑娘伺候自己。

“哦。”徐如意点点头，笑咪咪地答，“好的，师父。”

“你睡吧，我去院子里打坐。”青玉在洗好后想要起来。

徐如意拉住他，一双大眼盈满水雾，“不要嘛，师父……我一个人好害怕。”

“我就在外面，你怕什么？”

“我害怕……害怕又变回原形了……”

青玉失笑：“怎么会。你既已化形，便可随意转换。就算变回原形，也可再次为人。”

“不要嘛。人家第一天变成人，师父也不陪我！”徐如意撒娇。

青玉最终还是同意留下来。

他刚要盘腿打坐，就被她一把拉了过去。

徐如意一脸满足地靠近一些，闭了眼说道：“还是这样有安全感。”

青玉看着她，不由有些感叹。

以为早已经不为凡尘俗事所惊扰的自己，看来修行还远远不够……

徐如意动了动。撑起身子，伸手把头上的发簪取下。

那一头青丝顿时如流水般倾泄而下。

清清凉凉拂过他的脸。

“还是这样好受一些。”她对着他笑了笑。

看到有一小缕头发粘上他脸，徐如意凑过去。

“你、你做什么？”青玉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心跳有如擂鼓。

“师父，你在紧张脸红什么？”徐如意一脸好奇。

他一本正经地呵斥：“男女授受不亲，你我应该保持好距离……”

“哈哈……”徐如意笑得开心，“师父，我们一起不动，难道就是所谓的‘清’了？”

青玉：“……”

这个小家伙，看似单纯无害，却又总能堵得他哑口无言。

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为花妖化形，青玉都会以为，她是一个早就精通世故圆滑之人了。

青玉本也不是什么善于口舌之人，这会儿索性不说话了。

“师父，你长得真好看。”徐如意赞叹。

“我累了，你也不要再说话。”青玉熄了灯，索性闭了眼不理她。

“哦。”她很乖地答了声。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安静的室内，仿佛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声。

“师父。”徐如意在黑暗中轻声叫道。

“何事？”青玉在片刻后，还是不由出了声。

他本想不理会她，奈何发现做不到。

实在不忍，看她失落的样子。

“你真好。”

青玉沉默了。

他不过举手之劳，就被她如此惦记。

“既然倦了，就赶紧睡吧。”青玉说道。

他也闭了眼，封闭自己的意识。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青玉就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