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娇养了美强惨质子后
作者:犹似 | 分类:古言 | 字数:121.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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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2章 准备返程
“是南珠。”姜扶光有些吃惊。
戚言淮笑:“合浦六所,这些年采的一等上品珠全在这里,每一颗都是大兄精挑细选,玉润浑圆,瑰丽多彩,且皎洁艳丽。”
南珠产自岭南广西合浦,产量比较大,但珠分九等八品,最好的一等上品世所罕见,采集万千螺,也罕见其一。
岭南是戚家的地盘,大兄将最好的南珠全部截留下来,攒了多年,才攒了这么一盒,倒是煞费苦心。
“真好看呀。”姜扶光捻起一颗珠子,斑驳的光影下,晶莹透澈的珠子上,有金粉色的烟霞流转,当真是美不胜收。
她转动珠子,发现珠身光莹流转,深深浅浅的金粉,宛如天边漫绽的霞光一样绚烂。
“听说南珠灿如烟霞,流光溢彩,所以又叫北海金霞珠,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自古便有“东珠不如西珠,西珠不如南珠”之说,历朝历代以南珠为尊。
南珠凝重结实,色泽经久不变,乃国之珍宝,“人老珠黄”的说法,于南珠而言,却并不适用。
南珠的开采,自周朝始,历朝历代都因采珠引发过不少惨事,赫赫有名的鱼目混珠,就因朝廷采珠无度,竭泽而渔,合浦采珠人为了活命拿鱼目充足珍珠。
先帝时期,便曾经合浦进贡的南珠,达不到上贡的数量与品质,怀疑当地人私藏,杀了上千采珠人,合浦一带血流成河,百姓哀嚎成片。
父皇登基之后,了解到先帝竭泽而渔,这才导致南珠数量减少,怜采珠之苦,不允大肆采珠,并派兵镇守合浦六所,禁民间盗采,合浦六所采珠场得已休养生息。
但即便如此,这些年来,合浦上贡的南珠数量仍然不多。
戚言淮见她一脸稀罕劲:“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从前上贡到宫里的南珠,数量虽然不多,但据我所知,你每次都能得两三珠。”
姜扶光理直气壮:“那些又不是大兄送的。”
戚言淮无语。
“一等珠里还要分个高低上下,宫里赏赐的,品质也不如这些好,”姜扶光继续说,“从皇后那里得来的南珠本就不多,早些年阿娘身子不好,我都用作了调香,送给了阿娘与父皇。”
南珠镇心安神、凝魂定魄、清热益阴,对阿娘的效用极大,她哪舍得自己留着?
戚言淮收敛了笑意:“这回不用省了,回头给自己做几件首饰,堂堂长公主,连一件南珠首饰也没有,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入药调香也行,对了,我还听说,南珠粉做成的脂粉,能悦泽润面,使人青春永驻,比玉容膏更胜一筹,还能清心明目,你政务繁重,每日用眼太久,小憩时,记得口含一粒珍珠,睡前喝一杯珍珠粉,还能缓解疲惫,以后你想使多少都行。”
以后宫里没人压着扶光,获取的南珠,不需要全部上贡到宫里去,再由宫中赏赐,所有的南珠都是阿琰的。
姜扶光小心地扣好锁片,让璎珞让南珠收好。
戚言淮四下张望,没看到与姜扶光形影不离的影密卫,不由纳罕:“怎么没看到君玄?”
姜扶光眼里透了笑意:“去准备返程的行囊了,不到晚上,根本见不到人。”
戚言淮叹了一口气:“大理外面的天气越来越冷,确实该好好准备,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两日后,”姜扶光想到这一别,又要许久才能相见,心里有些惆怅,“再晚些,天气会更冷,路途也越发不好走。”
离京这么久,也不知朝中局势如何。
西南不在南朝治下,没有修直道,消息传递至少要十天左右,正值隆冬,消息难免滞后。
姜扶光着实担心,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戚言淮心疼得一抽一抽地:“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岭南一些地区,甚至还在下雪,大雪覆盖,路途越发难行,简直遭了大罪,早知道当初我就不支持来你西南了。”
姜扶光弯起唇儿,笑得一脸俏皮:“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阿琰已非昔日吴下阿蒙。”
戚言淮不由默沉下来。
短短一个多月,阿琰历经艰险,几经生死,身上再也没有从前的娇气劲儿,潋滟的眉目,多了几分坚毅与沉静,她又瘦了许多,身材娇小,天然一把瘦骨,显得瘦弱、纤柔。
只是,再也不会有人将她同‘柔弱’联想在一起,反而觉得她风采高湛,宛如一株青玉竹,外直内韧,其音飒飒,其势挺拔,刚柔并济,雪压不倒,风吹不折。
姜扶光叹了口气:“可惜,没机会与大兄相见了。”
戚言淮安慰她:“等西南这边战事平定,征南将军进京拜见陛下,晚些时候也能见到。”
姜扶光心里还是觉得遗憾。
“他还是老样子,”见她还是一脸伤感,戚言淮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就是脸上多了一条疤。”
姜扶光瞪大眼睛:“怎么回事?大兄怎么没在信里提过?”
戚言淮一挑眉:“这有什么?他之前总嫌弃自己长得像大伯母,作为一个武将,一点也不威武,这回脸上多了一条疤,他不知道有多高兴。”
姜扶光心中涩然,大兄小时候文采更出众,那时戚氏如日中天,家里也没勉强他。
后来二舅舅战死,外祖父病体缠身,大兄身为家中长子,义无反顾,投身军中,短短十五年,便已经是身经百战的征南将军,是军中出了名的儒将,都已经二十六了,却仍未成亲。
她时常写信询问,大兄总是轻描淡写地回道:南越未灭,何以为家?!
灭南越,是每一个戚家人心中的执念。
是国仇,亦是家恨。
但其实,大兄的亲事是被耽误了,因外祖父身体不好,大舅母年常留在京中照应,大舅舅一个男人,自然顾不上这些儿女情长,大兄整日待在军中,连只母蚊子都见不着,何谈亲事?
大舅母不是没想过,在京里寻摸一个好姑娘,可大兄常年驻守岭南,大舅母自己也尝尽了,常年与丈夫分隔两地的酸楚,怎么好旁的姑娘,也受这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