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或者叫不夜城好一点。

处处灯红酒绿，熙熙攘攘的人群，依旧占据了所有街道。

“以前，没发现这里这么繁华。”

富商打扮的山士奇听到马凯的话，突然笑了。

“大哥，以前，你也不是山大王啊。”

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马凯挑着担子，身边是武夫打扮的李忠和小厮打扮的杀生。

“头陀当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我换个造型。”

抬头，他看着马凯道：“哥，你说，我亏心吗？”

马凯愣了，这话从何说起？

“师傅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不是亏着心的，也不用乔装打扮，改头换面，洗心革面...”

马凯急忙捂住他的嘴，怎么着，还要感谢组织给我重新做人的机会不成？

还洗心革面，你咋不泪流满面呢？

再说了，你一个头陀，杀的人比谁都多，你不亏心，你只是对不起佛祖而已。

“少废话，记住了，从现在开始，山士奇才是当家的。”

摇了摇扇子，山士奇叹了口气。

“还是棍子拿着舒服啊。”

没理他，马凯看了看方向，人群中挤过来一个人，看着山士奇说话了。

“呦，这不是山爷吗？”

山士奇皮笑肉不笑，山爷？

这只不过是个暗号，这人是阿力手下的，已经确定好路线，过来引路的。

客气两句之后，众人跟着他们往左边去了。

马凯使了个眼色，旁边有人悄悄的后退，顺带通知了铁卫他们。

当看到石桥的时候，马凯忍不住心跳加快。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又一次来到这里，他的心态更不一样了。

旁边，山士奇低声道：“大哥，找个机会，咱俩还是换回来吧。

这猛不丁的让我当头，这，别扭啊。”

马凯眯着眼，口水都流出来了。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几人不明所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臃肿的妇人站在马凯视线的尽头。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马凯就已经冲了过去。

不管不顾，大肆吃人家豆腐。

“你，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吃我豆腐！

占便宜是吧？”

杀生都没眼看了，伸手挡在眼前，忍不住念了句佛号：“阿弥豆腐...”

没错，马凯真的是在吃豆腐，又白又嫩的豆腐。

臃肿的妇人伸手打开马凯的手，没好气道：“哪儿来的汉子，你好意思...”

等看清楚马凯的脸时，她愣住了。

“二子...”

马凯笑眯眯的，“三婶儿，豆腐真不错。”

啪...

豆腐掉在了地上，那妇人忍不住嘴唇哆嗦。

旁边，一个买豆腐的没好气道：“喂，牛寡妇，这豆腐还卖不卖了？”

妇人回过神，急忙道：“滚蛋，老娘不卖了！”

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理解这句话，拉着马凯，急忙往人少的地方走。

李忠把豆腐跳起跟了过去，一路上，马凯的表情保持着僵硬。

一直回到牛老三的家里，马凯还是没明白那句话什么意思。

“二子，你咋回来了。

婶儿可告诉你，这东京城，你可不能待啊。”

妇人把几人迎进门，笑呵呵的说出这句话。

把几人领到房里，她自顾自的忙去了，马凯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牌位，整个人处于一种失神的状态。

帘子掀开，妇人看见马凯的表情，急忙把牌位收了起来。

“别愣着啊，回家了，怎么不提前跟婶儿说一声？

你看，我一个妇道人家，要是不小心说出你的名字，那还得了？”

杀生他们都坐下了，只有马凯看着马夫人，喉咙忍不住蠕动了一下，他僵硬的开口了。

“婶、婶子，牛老三呢？”

妇人瞪了他一眼，“你啊，还是这么没大没小，当家的去了，去了半年了。

我都习惯了，也不知道你在哪儿，就没跟你说这些。

今儿个回来了，说点开心的，不提这个了。”

马凯伸手把她手上的牌位拿了过来，上面还写着：亡夫，牛老三。

“他，怎么死的？”

妇人苦涩的笑了笑，挥手道：“还能怎么死，人都有三长两短的时候，病死的呗。”

说完，她把牌位又拿了回去，大大方方的摆在了桌子上。

伸手拉着袖子擦了擦牌位，这位彪悍的牛妇人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扭头，她一脸的泪水，噗通给马凯跪下了。

“二子，婶儿是个女人，没出息，也不想瞒你。

老三就你这一个亲人了，你要替他报仇啊！”

说到这儿，她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马凯浑身发抖，杀生几人都站了起来。

“阿力，阿力！！”

马凯慌了，连喊两声。

话音刚落，房门打开，阿力带人走了进来。

“去，四周邻居，我要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都过来。

记住，谁要是不从，直接杀了！”

身上的杀气再也忍不住了，李忠见状，转身跟着也出去了。

牛妇人泣不成声，拉着马凯的裤腿。

“不管他们的事，二子，你听我说，别做傻事儿啊。”

马凯心乱如麻，根本什么都听不下去。

牛寡妇？

在街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就愣住了。

牛老三死了？

他那么一个懦克的人，怎么就死了。

如果真的是得病死的，那也没办法。

既然三婶儿说了报仇，那就绝对不是病死的。

不多时，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被拖了进来。

都没挣扎，看起来，阿力和李忠他们已经镇住了他们。

牛妇人急忙过去把他们扶了起来，马凯坐在地上，也不坐凳子，头都不抬道：“说吧，牛老三谁害死的？”

那几人面面相觑，阿力直接把刀抽了出来。

“敢不说实话，先给你们放放血！”

牛婶儿急忙拦住他们，扭头她看着马凯道：“二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老三他，他...”

抬起头，马凯脸色铁青一片。

“说。”

牛妇人僵了一下，叹气道：“他是被官府杀头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马凯瞬间明白了不少。

“为什么？

他胆小怕事，怎么可能得罪官府？

难道...”

他或许明白了，牛老三是胆小，也不可能得罪官府。

可老牛家，有不怕事儿的。

就比如，牛二。

现在的马凯。

惨笑一声，牛妇人道：“没错，老三他，就是承认跟你是亲戚，所以被官府杀了的。

一起死的，还有住在地下破房子的老头。

他，你应该还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