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合同，刚用A4纸打印的，上面还透着热乎气儿。

茶水间里签合同，小姐姐站在牛强身边真可谓是毕恭毕敬，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挣人家的钱容易吗？

恰饭嘛，不寒碜。

总比某些出卖肉体的女人高尚多了。

“先生，如果您觉得没有问题的话，麻烦签在这里。”

“哪儿？”

“这儿。”

“吆，你这美甲做的不错嘛。”

众人：“……”

“喂，你的注意力能不能放在正事儿上！”赵小娥吃醋了，女人的醋坛子一旦倒了，仅是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住对方。

牛强一脸后怕地耸了耸肩，拿着碳素笔先不签字，而是直接转移了话题：“美女，订金3万？”

“是的。”

“新车多久能到？”

“快的话估计得一周吧。”

“一周？还行，那车险呢？”

“第一年我们有优惠，2300。”

“然后呢？”

“以后每一年是3500。”

“3500？好，那我签字。”

“先生，请问您是全款还是分期？”

“呵呵，你瞧我这一身行头，我像是分期的人吗？当然是全款啦。”

“……”

小姐姐一瞧，心说：“这身行头也不怎么样啊。”

可她总不至于把心里话说出来，毕竟里面有她一部分提成呢。

握着碳素笔在合同上刷刷点点，牛强写自己名字的时候写的还是狂草，自我感觉良好地点了点头：“嗯，完美，这下算是齐活了。”

“好的，先生，感谢您购买我们4S店里的哈佛汽车，稍后将有小礼品相赠，请您耐心等待。”

“好。”

做完了这一单，接下来该轮到王老头了，抢单嘛，小姐姐自是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其他同事的。

“这位先生，请问您相中的是哈佛的哪款车型呢？”

“em……”

“他要h6。”

王老头还没说话，坐在沙发上正准备喝茶的牛强倒是抢答了。

小姐姐略微挑了挑眉，没有直奔主题，反而等着王老头亲自说出答案。

王老头用手指拢了拢自己的地中海发型，深吸一口气，嗓门那叫一个大，生怕牛强听不见似的：“咳咳，他说错了，我要的不是6，而是把6倒过来！”

“倒过来？”小姐姐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试探性问道：“您的意思是……哈佛h9？”

“没错！”

“噗！”

话音落下，牛强刚喝下去的茶瞬间喷了。

“啥……啥玩意儿？h9？”

“牛老师，买车的是我，你激动个毛线？”

“我……”

“先生，您确定是要h9吗？”

“对！”

“那什么，小美，小美！”

“孙姐，怎么了？”

“换茶！赶紧换茶，把普洱给撤了，给我上店里最好的大红袍！”

“哦，好的。”

“顺便再上个果盘！”

“好的。”

看吧，买好车的人待遇就是不一样，档次一下子就提上去了。

王老头大摇大摆地在牛强面前晃荡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之后直接翘起了二郎腿，嘴里还哼着小歌：“咱们老百姓啊~今儿个真高兴~”

气人不？

主要是他唱歌跑调！

2分钟之后，大红袍和果盘上来了。

“先生，咱们现在去看车还是……”

“不急，先吃点水果再说。”

“好的。”

王老头如沐春风般捡了块西瓜放在眼前，吃之前他一定要问清楚：“美女，这瓜保熟吗？”

“呵呵，先生，瞧您说的，我们伺候顾客的西瓜都是派专人从果园里现摘的，怎么会让您吃生瓜蛋子呢？”

“我就问你这瓜保熟吗！”

“保熟，绝对保熟。”

“咬下去能不能滋一脸？”

“……”

“先生，您说的那是奶……”

“嘿嘿，我就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也坐下来吃点吧，介绍半天了，你也怪累的，先休息一会儿。”

“先生，谢谢您的好意，我不累，站着就行了。”

“唉，好吧。”

不领情，转头看向牛强那张已经气得发紫的脸：“牛老师，我问你啊，你说是沙瓤的西瓜好吃呢，还是无籽的西瓜好吃呢？”

这话把牛强给气的，差点都翻白眼吐沫子了，狠狠咬了咬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哼，都好吃！”

“哦，原来牛老师不挑食啊，怪不得你身体这么壮。”

“哼！”

“牛老师，要不我跟你换碗茶喝吧，我喝不惯大红袍，还是普洱比较适合我，味道重。”

“味道重？”

牛强一听，心说：“喜欢重口味你加把盐啊，瞧你长得那贼眉鼠眼的样儿，就跟个黑皮老鼠成了精似的，吃完盐之后绝对变燕巴虎（蝙蝠）。”

心里话不说出来，牛强懒得搭腔。

然而他越不搭腔，王老头就越放肆，毕竟他一直憋着报仇呢。

“牛老师，你多吃点小番茄，可以补充维生素C，吃完之后咱们再点，毕竟我都买h9了，咱有这个待遇，对不对美女？”

“em……对！”

人家销售小姐姐能说啥？一个已经签了合同，另一个憋着买更高档的汽车，她肯定顺着后者说啊。

牛强闻言，心说：“维生素C？有那功夫你还不如多摄入点维生素26个英文字母呢，兴许还能治疗你的秃顶，还吃完之后再点？你当是喝免费的果汁呢，喝完还能续杯？”

“牛老师，你对哈佛比较了解，一会儿我买h9的时候，希望你能多给我提点意见，让我做一下参考。”

“参考？行，只要你听就行。”

“我不听我不听。”

牛强：“……”

“喂，不听你让我提个毛线意见？”

“嘿嘿，这样不显得我很有主见嘛。”

“……”

“合着你是诚心气我的是不是？”

“呀，我怎么敢气你呢？你年轻，我打又打不过你，再者说了，我年纪大了，应该让着你，不然显得我以大欺小。”

“你！”

“行了行了，你俩别闹了，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都跟个老小孩似的？”

眼看着牛强要急眼，王丽赶紧制止了一下，说话很软和，摆明了是给牛强台阶下：“你俩平时在学校里闹闹也就算了，作为同事兼死党，你们也没必要在外面炫耀你们之间的友情，你说对不对，牛老师？”

“啥？这叫炫耀友情？”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该去看汽车了。”

“……”

这娘们儿，可真会劝架！

h9系列的车就是比h7系列的车更加高端，单看汽车的摆放位置就明显不同，h7是放在大厅里的，h9则放在了仓库里，上面还盖着车套，掀开之后崭新崭新的，刚一送上车钥匙，立刻有一名衣着光鲜的高挑车模走过来亲自开门，那勾魂的眼神，精致的瓜子脸，粉红的嘴唇，洁白的皓齿，一颦一笑间都自带一种勾魂夺魄的魅力，随风飘扬的头发，用的还特么是飘柔！

“先生您好，8号车模竭诚为您服务，请问您想先看车的哪一部分呢？”

“咕噜~”

咽了咽喉头，王老头不愧为受过高等教育的读书人，说出来的话要多简洁有多简洁，多说一个字都显得啰嗦：“先看奶！”

“啊？先生，我让你看的是车，不是人。”

“哦，抱歉抱歉，条件反射。”

众人：“……”

“先生，要不咱们先从驾驶座开始吧？”

“嘿嘿，你说从哪儿开始就从哪儿，我听你的。”

就这揍性，把王丽都快气炸了，暂时隐忍着不发作，但回去之后一定先去超市买个榴莲，放在搓衣板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