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翼红色两眼中展露的术式，并非寄存于眼中。

残翼的身体也并非是死物。

肯恩终于理解了一些关于这“灰色羽翼最深秘密”的一角。

真要说。

这些残翼，和法师或者死灵术士的傀儡或死灵玩偶很像……

肯恩所看到的，是拥有“正常人应有的能力，同时保存了理智和思考能力的傀儡”。

怪不得圣加西亚王国如此垂涎残翼这种技术。

这种傀儡的意识并没有在身体上，不是大脑，不是心脏，只有她们身体的术式存在有意识。

残翼的一切秘密都在这术式上，即使是掌握了这两名残翼，肯恩也无法理解这术式是怎么构成的。

肯恩只知道，自己曾经意味这术式是由史诗级的术士编写的。

现在，他清楚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

只有传奇级，甚至半神级以上的术士才能做出如此出色实用且复杂的术式！

就算是这小小的“一级残翼”，其身体里铭刻的术式就是肯恩的灵魂延展度难以启迪的复杂而漫长。

而且这知识体系也不是肯恩学习的任何一种……真要说的话，构成方式类似于卢卡斯秘术的思路，那两个时代之前的术式思路……到现在只有那些老怪物才会知道的思路。

肯恩也对【不知名邪神】赐予自己的支配有了新的认识。

支配，直接将这他理解都无法理解的传奇级术式强行支配的能力。

能支配传奇级的，只有传奇级之上的存在——

能支配传奇级的术式的，只有位格在传奇级之上的存在。

肯恩眯了眯眼。

【不知名邪神】所赏赐的东西，完全不合理。

无论这邪神多么异样，多么慷慨。

祂都是邪神。

而且是有意识的邪神。

在自己还没有把祂好感度刷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祂便超前的给予自己那么贵重的物品……

支配在于掌握之上，不仅无视对方的身体意见，而且无视对方的思维意见。

在被“支配”的时候，只要满足条件，对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最少就肯恩现在体验的几名残翼，对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这能力过于变态。

变态到不像是什么“本源”前置。

而像是某种“权能”。

艾米莉亚在肯恩到达祭司的注视等级的时候，才给他开放权能的冰山一角，以至于他可以使用许多梦的权能。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份不知名邪神赐予的能力是“不合常理”的。

最少不合肯恩的常识。

这原本应该是不合理，扭曲现实秩序，理应产生污染的，但祂的赠与过程没有污染的产生。

肯恩不知道不知名邪神付出了什么代价，来让肯恩获得这等赏赐。

但超前的赏赐，就意味着超前的期望。

这名不知名邪神在某图着什么。

某图足以和这“支配”等价，甚至价值超过这“支配”的东西。

而肯恩选择了接受赏赐。

无论他是否知道这赏赐背后的代价，他都的确接受了这赏赐。

在之后，【不知名邪神】寻求那代价的时候，肯恩也再没有反抗的权利。

肯恩将目光看向宅邸的玻璃。

玻璃对面，是如同玩偶般丧气的肯恩。

这镜像。

正如肯恩的现状。

肯恩闭上眼睛，接着缓缓睁开。

眼中的迷茫变的更加坚定。

这不是什么坏事。

本来肯恩将自己卖给芭芭拉之前，就明白，这是将自己作为筹码放在赌桌上。

只要利用好这种力量，拯救自己的家人并非无望。

代价，那是之后的事情。

男人轻轻敲响了书房的大门。

过了一会，少女朦胧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进来吧。”

肯恩轻轻推开大门。

映入眼眸的是正毫无形象的倒在书堆中，看起来刚睡醒的芭芭拉。

“唔，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少女打了个哈欠，她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家居睡袍，她擦了擦还有些湿润的眼角，不爽的看向肯恩。

男人平和的回答道：

“我们毕竟是永远的朋友，朋友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一次两次矛盾也很正常。”

“永远的朋友……是呢。”

少女打了个滚，依旧像是普通的宅女一样毫无形象的趴在书堆中，看着肯恩开口问道：“什么事？”

“我想尽快突破史诗。”

“唔……那就突破呗。”

芭芭拉无聊坐起身，她棕色的长发散开，然后又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倒下，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你是……想要我帮你什么忙吗？”

“是。”

“是什么你无法取得的东西？这里外面的东西吗？”

“我相信，灰色羽翼中的所有东西，只要你想要，没有你得不到的。”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不过总有我找不到的人，或是我不想要得到的人。”

少女依旧懒洋洋的，她的声音还带着些困倦：

“长话短说吧，这才几点，再让我睡两个小时……”

“我想向你要个人。”

“要个人……”

少女眉头一瞥。

她对这个男人的过去了解，仅限于情报部门的消息。

基本是从这男人第一次入城开始的一些零散信息。

若是知道第二个关于这人信息的人，那么肯恩的过去经历就会更加丰富。

他的镜子，也会更加清晰。

不过，还要确认一下。

芭芭拉试探着开口说道：

“如果你想要的是将你抓进来那个人，她已经离开灰色羽翼了。”

“不是她，是另外一个人。”

“嗯……谁？”

少女双眸睁开。

困倦被一扫而空。

这意味着这人绝对是能得到更多关于肯恩信息的人。

“是我的亲人。”

“亲人……”

亲人，就意味着能补全她的认知中几乎所有肯恩的过去。

镜像也可以快速成长到足以弑主的阶段。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你主动说你家里的事情呢。”

芭芭拉一个咸鱼翻身，坐起身来，好奇的看着肯恩，查户口一般开口问道：

“你想要你的什么亲人，他叫什么，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才能帮助你进阶呢。”

“她是我的姐姐。”

肯恩开口说道：“我的姐姐，她叫朱莉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