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正统
作者:露尘 | 分类: | 字数:38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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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刀风箭雨
“刷——”一道青光划过,“阿噶多尔济”的帽子登时被削掉了,露出头顶不盈寸短发。杨牧云惊噫了一声,汉人是长发束髻的,草原上的蒙古人是留三搭头,梳着辫发的,就是中原的和尚,都是清一色溜光铮亮的光头。像这样留着不到寸许的短发极为罕见,莫非是......
“他是一个喇嘛,”林媚儿低低说了一句,“是红教的人。”
“怪不得他会密宗摧心印,”杨牧云想起了怀柔县城悦隆客栈与风无极交手的那个红教藏僧乌斯旺,“看来他应该是红教教首萨喀巴的门人。”
“阿噶多尔济”退后几步,发现一个人影挡在了自己面前。那个人影是灰色的,就像一个幽灵。他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冷峻的脸,那张脸很年轻,应该二十出头,并不英俊,线条异常冷硬,五官如刀削斧劈般,刚毅冷漠,漆黑的眼眸锐利得如同刀锋一样,让人不敢和他对视,那一身的冷厉雾气更是慑人,沁得人心底发凉,让人不寒而栗。
“师兄......”、“冷兄......”杨牧云和林媚儿同时惊愕住了,那灰色的人正是冷一飞。
“哲罗巴,”冷一飞森冷的目光在“阿噶多尔济”脸上扫过,“你脸上的这层皮要我帮你揭下来么?”
“阿噶多尔济”桀桀一阵怪笑,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凸目高颧,貌相怪异的脸庞。
“阁下好身手,”哲罗巴迎着冷一飞森冷的目光,“凭你一人也想与我整个红教为敌么?”
“红教?”冷一飞冷哼一声,身形微动,瞬间移至赛因孛罗王面前,手一伸,掐至他咽喉处,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王爷——”哲罗巴与索木吉雅俱各一惊,齐齐向前。元琪儿也想抽身,却被杨牧云死死缠住。
“哗——”冷一飞手肘一甩,将赛因孛罗王扔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跌在莫不语怀里,莫不语手忙脚乱的将他拿住。
“刷——”一道青光向着哲罗巴和索木吉雅面前划来,两人齐齐亮出兵刃封架,“叮叮——”、“啪——”索木吉雅勉强挡住这快逾闪电的一刀,胸口却结结实实中了一掌,一口血箭自她口中喷出,娇小的身躯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无法再支撑着爬起。
“你若赢了我,”冷一飞盯着哲罗巴,“这个王爷你就把他带走。若是输了,你的命便留在这里吧!”
“很好,”哲罗巴阴阴一笑,“阁下执意要与我红教为敌,可不要后悔!”
“你的废话太多了,”冷一飞身形一闪,刹那间便欺进至哲罗巴面前,一道青灰色的寒光抹向他的颈侧,“嘡——”一声暴响,哲罗巴退后丈余,手中钢刀还未展开,冷一飞如影随形的又到了他面前。“铿——”又是一声沉闷的异响,哲罗巴侧身滑出数丈,脸色一变,刚展开刀势,快若鬼魅的灰影又到了面前。“锵——”哲罗巴飞身而起,伸掌向那灰影背后按去,却按了个空,身后劲风拂过,他不及多想,挥刀向后,“当——”整个人像一个陀螺转了开去......
“杨牧云,”元琪儿一剑将他逼退,秀眉一皱说道:“他掌上有毒,你再运劲跟我打下去,毒会随着你的血液游遍全身,到那时,便是大罗金仙也就救不了你了。”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决不让你得逞。”杨牧云面色发狠,不顾中掌之处的疼痛,发疯一样挺着双刃刀向元琪儿扑来。
“你这人......”元琪儿一跺脚,袖子一拂,“蓬——”烟雾弥漫,杨牧云连忙退后。再仔细看时,元琪儿已失去了踪影......
她不知何时转到了莫不语面前,“滚开——”一声娇叱,一道剑芒向着莫不语的面部刺来。莫不语惊慌失措的举起断了一截的短柄大刀迎去,谁知剑芒化为数道,直取他胸口、咽喉、眉心。他大惊之下身体翻滚至一边,显得狼狈不堪。
逼退了这个大个子,元琪儿没有丝毫迟疑,拉起赛因孛罗王说道:“叔父,我们快走!”
“齐齐克——”火光下阿噶多尔济看得真切,忙下马迎了过去。
“殿下......”身后的察哈尔兵慌忙下马跟了上去。
眼看双方便要汇合在一起,一个人影凌空跃至元琪儿前方,刚一落地便手执一支精钢峨眉刺向元琪儿当面刺来,居然是林媚儿。
元琪儿一惊,连忙把叔父扯至一边,挺剑迎去,“叮——”的一声,林媚儿身子一晃,差点儿没站稳。
“看来她受的伤不轻,硬撑着到这里,怕是油尽灯枯了吧?”元琪儿手腕一抖,紧接着一剑刺向林媚儿胸口。突然腰间一紧,被人牢牢抱住,剑势一滞,这一剑便没能递过去。
她侧目看去,抱着自己纤腰的竟然是杨牧云。
“快松开!”元琪儿脸一红,对杨牧云叱道。
“快,把赛因孛罗抓住!”杨牧云冲林媚儿喊道:“让他跑了我们就完了。”
林媚儿脸色苍白,眼见赛因孛罗王向着阿噶多尔济奔去,一咬银牙,将手中最后一支精钢峨眉刺掷了出去,“噗哧——”峨眉刺贯穿了他的大腿。
第408章 刀风箭雨 qbxsw.com
赛因孛罗王一声惨叫,扑倒在地。
“王爷——”卜儿塔大喊着率领斡剌特骑兵冲了过来。
两名斡剌特骑兵堪堪驰至赛因孛罗王面前,正要把他拉到马上,只听一声大吼,一个高大的身影直奔过来,手中的长杆大刀如风般一卷,那两名斡剌特骑兵叫都没叫一声便被劈落马下。
来人正是莫不语,他扔掉手中的断杆刀,又换了一杆大刀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快,把王爷抢回来。”卜儿塔对部下们说道。
这时明军骑兵也冲了过来,斡剌特人、察哈尔人和明军将士战在一起,枪戟如林,火把乱舞,杀声震天。
“你,你快放开齐齐克。”阿噶多尔济跑到元琪儿面前,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呛——”的一声亮出了弯刀。
“你是谁?”杨牧云看了看他,讶异道:“你怎么又出来一个?”这话说得没头没脑,阿噶多尔济听得一愣。
元琪儿忍住笑,拍了一下杨牧云的额头,“傻瓜,这个是真的。”
“哦......”杨牧云目光向后看去,冷一飞与哲罗巴还在激斗,冷一飞略占上风。
“你究竟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元琪儿恚怒道。
“刷——”她话音未落,阿噶多尔济急不可耐的当头一刀向杨牧云劈来。
杨牧云连忙撒手退至一边。
“你干什么?”元琪儿瞪了阿噶多尔济一眼。
“我......我想杀了他!”阿噶多尔济血灌瞳仁,“这南蛮,竟然敢碰自己心中最爱的女人!”心中暗暗发誓要将杨牧云活生生给撕了。
“你给他较什么劲,”元琪儿嗔道:“还不赶快去救我叔父!”
“噢,”阿噶多尔济一跺脚,心有不甘的转过身和元琪儿一齐向赛因孛罗王奔去。
杨牧云刚想追过去,一群察哈尔兵挡在了他面前。“哗啷啷——”弯刀如林向杨牧云砍来,杨牧云纵身高高跃起,在一名察哈尔兵的头顶上一踩,一个漂亮的凌空倒翻,如大鹏展翅般向前飘了过去......
“嗵——”林媚儿一脚将一名察哈尔兵踢飞,顺手夺下他手中弯刀一挥,生生削断了一名察哈尔兵的腿,那人大叫着倒地。“出出——”几根长矛向林媚儿戳来,林媚儿手一撑地,一个鲤鱼打挺,从人丛中穿了过去。
赛因孛罗王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还没挪动几步,一柄弯刀便架在了自己脖颈上,他蓦然一惊,只听“当——”的一声弯刀荡了开去。紧接着一声娇叱,元琪儿跟林媚儿战在了一起。
“王爷,”阿噶多尔济上前扶住了他,“您没事吧?”
“还好......”赛因孛罗王咬牙将大腿上的精钢峨眉刺拔了下来,“当啷——”扔至一边。
“快,保护王爷,”阿噶多尔济招呼察哈尔兵赶快围上来,急促喊道:“王爷,快随我撤!”话音未落,一条人影从天而降,“嗵嗵——”两声将面前的两名察哈尔兵踢飞,阿噶多尔济大惊之下,挥刀斜劈过去,“嘡——”的一声,手臂巨震,刀差点儿脱手而去。
“你......”他刚看清来人相貌,胸口便吃了重重一拳,“蹬蹬蹬——”连退几步,“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杨牧云将他逼退后,拉住赛因孛罗王欲走,“咻——”一支羽箭贴着自己脸颊飞过,心下一惊,一个青年手持钩镰枪向他迎面刺来。
“阿失帖木儿?”他刚叫出对方的名字,只听身后一人大吼,阿噶多尔济举刀发疯似的向他扑来。
杨牧云不暇细想,抱住赛因孛罗王就地一滚,连续在几个马肚子下翻过。“出——”一支长矛戳向他胁下,他反手抓住矛尖,使劲向下一扯,一名察哈尔骑兵立时被扯落马下。
“上去——”杨牧云运劲一提,赛因孛罗王将近两百斤的躯体腾空而起,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马背上。杨牧云操矛在手,翻身上马。长矛抡圆了向四周扫去,“噗——”、“蓬——”好几名察哈尔骑兵被他扫落马下。紧接着一抖缰绳,马儿一声长嘶,奋起四蹄向前方驰去......
“姓林的,”元琪儿看着脚步越来越虚浮的林媚儿,唇角微微一翘,“你中了密宗摧心印的剧毒,又强行运劲与人动手,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刷刷——”又是几剑刺了过去。
林媚儿有伤在身,兼且兵器又不趁手,登时险象环生,“锵——”的一声手中弯刀被元琪儿一剑磕飞,身子一晃,险些没有倒下。
“念在你我有些交情,我便发些慈悲,给你一个痛快。”元琪儿一语未毕,长剑向她心口刺去。
“铿——”,一支长矛自斜刺里将元琪儿的长剑挡下。
“媚儿,快上马!”杨牧云一脸急促的向林媚儿喊道。
林媚儿精神一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矛杆飞身上马坐在杨牧云身后,紧紧将双臂环在了他腰间,脸贴在了他后背上。
“你......”杨牧云嘴里刚吐出一个字,便感觉她头一歪,似乎没有了气息。
“媚儿......”他连喊几声,林媚儿都没有回应,不由心头一紧,使劲催马向己方营地驰去。
“杨牧云,你混蛋,快停下......”元琪儿大声喊着,人却骑着马跑出老远。
“咻咻——”几支羽箭自他头顶和身侧飞过,杨牧云伏低了身子。
“混蛋,谁让你们射的?”阿噶多尔济和阿失帖木儿大声喝停止道:“没看见王爷也在马上吗?你们难道要射死王爷?”
跑了一阵,见无人再向他射箭,杨牧云又抬高了身子,林媚儿伏在他身后仍是一动不动。他心下越发焦急,恨不得一步踏回营中。
正奔跑着,突然斜刺里一马驰来,狠狠的撞向自己。杨牧云吃了一惊,猛的使出全身劲力一勒马缰,“唏律律——”一声长嘶,马儿人立起来,来人连马贴着马腹而过。“呼——”的一声,一长柄大斧向他腰间扫来,眼见避无可避,杨牧云一咬牙,伸手探去,“嗒——”的一下紧紧抓住了大斧的斧柄,斧刃划破了衣衫,触及肌肤。
“好险......”杨牧云刚吁了一口气,一股极大的力道涌来,差点儿把他扯离了马鞍。
“这人好大的力道。”眼见斡剌特骑兵围了上来,他没有丝毫迟疑,抬起左袖,“嗤——”一支袖箭向着持斧的那人射去。
那人躲避不及,胸前中箭落马,好在身上披着厚厚的甲胄,箭镞入肉不深,没有伤到要害,饶是如此,他张口便是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