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汉子道：“事先，我们得声明一点，我们要比，我们只比一项，而且是一局定胜负！怎么样？这个比试的项目，必须有可比性，比方说，我们不可来比厨艺，你说你炒的菜好吃，我说我炒的菜香，我们两个，就是吵上三天三夜都不会有结果的。对不对？此外，什么诗辞歌赋，弹琴唱曲的，我们也不能比，是不是？因为每个人的欣赏水平不一样，所以，也没有可比性，你们说是不是？”

肖尘道：“我也同意，我们要比，就比那些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看出高低胜负的那一种。”

瘦小汉子道：“那么，比什么项目好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他明面上是在问肖尘，肖尘当然可以听出他的弦外音来，他这个是在做作，好像显得自己很大度。

肖尘笑了笑，道：“客随主便，你出招吧！”

他的这一句话一出口，不管是陈皮，还是李飞，以及其他的车夫，他们都深深地不安起来。他们有这样一种感觉，就是自己伸长了脖子，而刀子却在对方的手里。对方随时都可以将他们置于死地！

那个瘦小的汉子哈哈大笑道：“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你们不会怪我们吧？你们输了以后，不会说这不公平吧？我刚才可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只比一回的哟，一回就定胜负的！”

肖尘点了点头，道：“你刚才的话，我听得清楚极了，只比一回，项目由你们来选。请选吧。”

望着肖尘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这个瘦小的汉子，倒有一些为难起来了，因为他看不穿肖尘。而肖尘则是直直的站着，闭着眼睛，一付气定神闲的样子。

好像这件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老大，你的箭术，不是天下第一吗，我们就与他比箭术！”一个汉子小声地对那个瘦小的汉子提议道。

“我认为，老大最大的本事，还是不是箭术，而是他的轻功！老大跑起来，不会比一匹马要慢，老大，就和他比轻功！”另一个人提议道。

这个瘦小的汉子，想了又想，他终于有主意了，他对他的兄弟们道：“我们这是在赌，对不对？我们怎么将这个最为基本的东西都忘记了呢？我们就赌，投骰子，比点子的大小，如何？”说着，他的兄弟，马上将一副骰子，放在桌子上。

谁都没有想到，这个瘦小的汉子来会这一着，李飞他们都傻了眼，这个才是真正的赌呀！一看到这个瘦小的汉子，他随身都带着这么一个玩艺儿，可见他在这个方面，绝对很深的造诣了。

“你们要不要检查检查一下，这个骰子有没有问题？”瘦小汉子对肖尘笑道。

肖尘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相信你。对了，我只想问一句的就是，我们到底是比大，还是比小？”

这个瘦小汉子笑道“好吧，也给你一次机会吧，免得你到时又说不公平，你说吧，大小都随你。”

肖尘淡淡地道：“那么，我们就比小吧，如何？”

瘦小汉子点了点头，道：“我完全同意。”

肖尘又道：“如果我们两个的点子，是一样的大小呢？是不是要再比一回？”

瘦小汉子道：“那你认为呢？我听你的！”

肖尘道：“你刚才也说了，只比一回，那么，先出的那个点的人算赢吧！”

瘦小汉子重新看着肖尘，道：“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先投出一个三点来，而你接着也投出一个三点，那么，也是你输吗？”

肖尘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样才有意思。”

“对了，我们用几颗骰子呢？”瘦小汉子开始有一些吃不定肖尘了，难道这个人，才是一个真正的老千?可是打死他他也不想相信，自己已经有二十几年的赌龄了，不管是手法，还是眼力，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对手，这些骰子，在他的手中，就像是自己的指头一样的灵便，他想要个几点，就可以投出几点来。不管是一颗骰子也好，是三颗骰子也罢，他现在已经练成了五颗骰子，想要几点就几点的功夫了。

他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准确率已从三年前的八成，到现在的十成！特别是最近一年中，他从来都没有失过手！

他有一些兴奋起来。他道：“我们要玩，就玩得刺激一点，我们用五颗，怎么样?”说着，他将五颗骰子全都放在桌子上。

“如果你后悔的话，你还来得及！”瘦小的汉子道：“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玩这个，我已经玩了二十年了，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对手！如果你没有把握，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我们再选一样。只不过，再选一样的话，就没有那么好玩了。”

肖尘点了点头，道：“好的，我们就玩这个！”

“对了，要不要让你先呢？依我们刚才的约定，先手有先机哟！”瘦小汉子又笑道。

“不用了，你先！”如果这个时候，李飞他们手中有刀的话，他们一定会将肖尘的头一刀一刀地砍下来，再慢慢地放在火上去烧烤！他这个是在做什么?

陈皮的耐性没有李飞那么好，他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对肖尘道：“陈大，你必须明白一件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游戏，如果你输了，我们都会被你害死的！这个你可要想清楚了！”

肖尘回过头来，看着他笑了笑道：“陈皮，如果你有更好的法子，请你提出来！我不勉强！”一句不软不硬的话，将陈皮下面的话都吓了回去。

他们现在是打又打不过，只能陪着对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过，到底谁是猫，谁是鼠？最后的结果没有出来，谁都没有办法预料。

就是那个瘦小的汉子，他也是一样，因为肖尘的表现太镇定了，镇定得让他心里有一些发毛。

“你不要紧张，没有事的。我建议你这个时候做几个深呼吸，这样心情平静得快一些。以前我试过几次，效果很好的。”肖尘见他的手，有一些发抖了，于是便提醒他道。他越是这样说，这个瘦小的汉子，心里就越没有底。

他对自己都没有底了。他的信心，已经在他的手指间，一点一点抖落掉了。

众人都静了下来，那个老二，马上端过来一盘冷水，他让瘦小汉子洗了一个冷水面，让他的血液，慢慢地由沸腾变为平淡。瘦小汉子洗完脸以后，真的闭上眼睛，长长的呼了几口气，这个时候，他的心里一片空灵，他感觉自己的心与桌上的骰子，已经联成一片了，这些骰子，已经是他的五根手指了。

于是他端起桌上的碗，这些骰子就像虫子一样，自动地跳到了碗里，于是他左右摇晃起来，他越摇心里就越安定，他已经完全与这五颗骰子，融化在一起了，他摇了不到十息的功夫，“啪——”的一声，他将碗重重的扣在桌子上。

“开，开，开！”众人的眼睛都直了，不管是瘦小汉子他们那边的人，还是李飞他们几个，他们都伸长脖子，张大眼睛看着桌上的那个碗，那只碗被瘦小的汉子，轻轻地揭起，五颗骰子，每一颗都只有一点朝上，也就是说，五颗骰子一共才五点！

这也是最小的点了，没有比这个最小的点了。

这个瘦小的汉子笑着抱了抱拳，道：“承认，承认！”而李飞他们几个，都是黑着脸，他们以前都是赌鬼，他们当然知道这个规矩。他们只能认赌服输，哪怕是心里输得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