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闻言，转过身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陈晓琪也抱上他的胳膊，缓缓说道：“学校不让早恋，我也没勇气表白。所以，我下晚自习的时候就经常从玻璃的反射中明目张胆地看着他，一看到他，我心中就有满满的幸福感。虽然室内窗外吵吵嚷嚷，但是我就觉得世界上只剩下我和他，我在看着他，而他却不知道有人在脉脉注视他。我看着他优雅地吃东西、喝水，原地做伸展，在座位附近来回踱步。有时候他看书的表情、状态挺警惕的，我就知道那是包着书皮的课外读物。偶尔也有女生凑过去拿着练习册借着问问题跟他搭话，这个时候他就一概‘知而不言’、‘懂装不懂’——微笑着说不会，顺手一指，示意女生去问附近的‘学究’。周末上学可以不穿校服，他的衣服也是看点，莫名其妙感觉舒服，后来才知道，应该是价格不菲吧；他那种沉稳宁静的气质，我后来也明白，是源于家庭环境的熏陶，尤其是他姥姥给与的教导和影响。

高考第一天，我十分紧张，内心慌乱、手脚冰凉，进考场后坐到位置上手还在抖。然而往前一看，心里一暖，瞬间就放松下来，又在内心无数次感谢上帝眷顾和恩宠，他竟然就坐在我的正前方，高中三年都没有过如此近的距离。那场考试过程十分顺利，我答完卷子，左手拄着额头，一边检查卷子，一边微笑——其实是自己在傻乐呵，还不敢明目张胆地直视他的后背。高中毕业以后我也一直思念他，大学毕业回家后还觉得可能今生无缘了，想试着放下，无奈才去相亲，我看到他的时候，就想冲上去抱住他。

你现在知道了吧，我的心上人其实始终是你，这个秘密深藏于心好久了，我还以为今生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你不敢问，我不敢说。”

高远喜出望外，抵着陈晓琪的额头，说：“你这个臭丫头，刚才竟敢戏弄我！原来我那么多年是自己在吃自己的醋！那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当然是特别好啊，嫁给初恋，老公负责任又体贴的，能不好么？”

“享受么？”高远坐起来，又说：“态度姿势都端正，好好回答！”

陈晓琪起身坐好，说：“当然是特别享受啊，我也不在乎是不是单恋，反正跟自己所爱生活在一起本身就是赚到、享受到了嘛！”

“你为什么不主动跟我说？”

“你始终有礼有节、不越雷池，我以为你对我无感呢，咱们第一次亲密的时候，我可是很主动的啊！再说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是很高深的境界，纵是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述，是你体悟不到我的‘无言之爱’，还怪上我咯？”

“你这意思是我很傻、很迟钝？我那不是在乎你么，你不给我暗示，我怎敢随意动手动脚啊！”

“我有时候确实想说又不好意思、羞于启齿，那你是大男人就直接问我么，问了我肯定就如实回答，不问我，那怪谁啊？怎么还都成我的错了呢？”

“看来，我一直不问你这辈子也不打算说了，你多年来只顾独自享受！你这个自私自利、胆小怕事的女人，你必须给我补偿，新旧账目一起算！”

“你还真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好吧，那就补偿吧，身偿如何？”

“口偿！”

“好呀！”陈晓琪探身过去。

高远用两根手指顶住她的额头，呵斥：“妖女，你想干什么？别靠近我！去、去、回去端坐，正经点！”

陈晓琪媚笑，说：“呦，小远远，你究竟要怎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