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轻时是整个村子中最优秀的男子，而董芳华是整个村子中最漂亮，最有才气，最优秀的女子，所以，几乎所有村里人都我们是最般配的一对……”

“而我也理所当然爱上她，并且深信她会成为我的妻子。”

故事才起了个头，待在大门口的夏倾穆一下子被吸引住。她的身份往往让人忽略了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就和大部分女孩子一样，总会对爱情故事迷恋，这种变化似乎引起秋彦的惊诧，瞥了她一眼。

然而，夏倾穆却毫无反应，和以往立刻用犹如刀光般眼神回应回异。

“不过这只是我一厢情愿，我的几次暗示，芳华都沉默回应。”

张贵沉默了片刻，眼眸中俱是爱慕和思念。

“后来呢？”

夏倾穆的焦急一下子让张贵从沉浸中惊醒，不过他却没有动气，只是轻轻苦笑了一下。

“就像每个优秀的年轻男子一样，从来不会承认失败，只是认为看中的猎物逃不了手心，我也不例外，按照村里的规定以及我家的地位，假如那时我让家里长辈出面提亲，恐怕芳华就会成为我的妻子……”

“真是这样，我想芳华一定不会郁郁而终。”

张贵轻轻叹了口气，但是这些话只能让夏倾穆更是焦急万分，差一点再一次出声询问。

“记得那一年我二十五岁，这个年龄对我们村来绝对属于晚婚了，董致来到了这个村子，他的才华又怎么是我这个没出过村子的井底之蛙所能比拟，只是没多少，芳华的一颗芳心就完全记挂在了他身上……”

“我嫉妒，我悲伤，甚至想杀了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董致。”

夏倾穆轻轻“啊”了一声，完全沉浸在故事中。

张贵终于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

“看来你这个姑娘也是喜欢才子佳人的爱情故事，我都没这个董致好在什么地方，你已经开始为他担心了。”

“才不是！”

夏倾穆全然没有以往的性子，竟然如同一个被揭穿心底秘密的女孩子一般害羞起来，一边极力否认，一边偷偷看了秋彦一眼。

“别担心，董致是来寻根的，他的地位得到村里长辈的一致认同，岂是那时的我能比拟，我当然无法杀了他，所以没过几个月，他就正式和芳华待在了一起，这段时间，我有幸和董致谈过一次话……”

“也就是从那次谈话之后，我死了和他一较长短的心思，开始转而对芳华能和他在一起默默祝福。”

夏倾穆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心中却泛起故事太过平静的古怪想法。

张贵似乎一下子看出她心中所想，苦笑摇了摇头。

“故事当然不会这么简单，要不然我又怎会恨了这么多年，又过了一个月，在村里长辈主持下，芳华和董致成了婚，我也完全断绝了这个念头，和芳华的一个远房妹妹成婚，半年以后，董致离开了这个村子……”

“不过，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却没将芳华带走！”

他的双手又紧紧握成拳头，就连并不强壮的身躯也颤抖不已。

“或许因为他有苦衷……”

夏倾穆轻声自语，只是却很无力，事实上她并不是为董致解释，沉浸在故事中的夏倾穆更在意董芳华的感受，此刻她只希望董芳华少受一点不应该遭受的伤害。

“不错，他当然有苦衷。”

张贵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出这句话。

“因为他有妻子了，当然不能将芳华带回青市，法律是不允许他有两个妻子的，而这个落后封闭的村子又是法律疏漏之地，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芳华会同意董致的决定……”

“乖乖待在村子中，难道这就是饱读诗书的结果！”

秋彦轻轻叹了口气。

“大爷，有一件事我没弄明白，记得这里的学堂是董启办起的，那为何这个董芳华能够饱读诗书？”

张贵重重的呼了口气。

“董家是世家，虽然在这个村子中的比重已经相当微弱，不过董家的先人一直保留了一部分书籍，董芳华就是靠这些书籍自学的……”

“不过，我看这些书籍都是些害人的书，里边的东西封建、愚昧，只会让人遵从那些早已落后的礼仪，或许这就是芳华能够遵从董致的话，甘心当一个无名无分妻子的缘由。”

大堂中忽然变得格外安静，三人都各有所思。

“董致离开后不到十，芳华发现怀孕。”过了片刻，张贵重新平稳下情绪道，“不过一直等到孩子生下，董致都未曾回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董致根本没有告诉芳华他住在何处，所以我们根本无从联系他。”

“这个芳华怎么这么笨！”夏倾穆骤然暴起，气势汹汹走前几步，“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几十年前也没这么头脑简单啊！”

张贵和秋彦都怔愣看向她，显然没想到这种时候她会发飙。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

夏倾穆白了秋彦一眼。

秋彦摸了摸鼻子，“现在我们只是听故事。”

夏倾穆当然明白秋彦“听故事”的真正含义，顿时觉得尴尬异常，脸庞上飞起两朵红霞。

“直到孩子两岁的时候，董致才回来，不过这一次前来，他带来了城里的孩子，也就是被我们村子日后称为大善人的董启……”

“那时的董启也只有三四岁大，什么都不懂。”

张贵的叙述忽然又停顿下来，眼眸中浮现出一种怅然，不过这一次谁也没有打搅，好一会他才继续往下。

“虽然大部分村民都很震惊，但是董芳华却是什么也没，村里长辈也没有人出头指责，大概这就是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规矩’在作怪……”

“实话，那时候大概这个董致已经成为村民心目中的族长。”

“愚昧！”

夏倾穆还是气不过，轻声嘀咕了一声。

“董致为芳华的儿子取名董振耀，你们应该已经看到那个坟墓了，不错，董振耀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就死了。”

“怎么死的？”夏倾穆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