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彦舒服地伸了个懒腰，睁眼。

晨曦的阳光已经打入客厅中，艾壮还是站着，眼睛眨也不眨盯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眼睛微肿的钱健。

“你没睡？”秋彦似笑非笑地问钱健。

“睡不着。”钱健没好气地道，随即指了指艾壮“他不是也一夜没睡。”

“不，我睡着了。”艾壮很严肃地道，“因为出任务比较多，经常要熬夜，所以我练成了站着睁着眼也能睡的本事，不过睡的不多……”

“顶多一个半时。”

钱健无话可，原本准备让这两个警察生气，现在变成了他憋了一肚子气，还有什么好的。

“走，跟你们去市局。”

“不着急。”秋彦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服，“先去吃早饭。”

钱健沉默地看了一会秋彦，心中实在琢磨不透这个警察到底想干什么。

早饭就在区门口的一家面馆吃的，钱健吃的不多，秋彦吃的不多不少，艾壮胃口很好，吃了一大碗面，五个包子。

走出面馆，钱健道：“现在可以去市局了！”

秋彦看了一下时间，摇了摇头。

“刚吃完饭，需要消化一下，我们先随便逛逛。”

钱健冷笑，心中暗道秋彦一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用这种稀奇古怪的手段来麻痹他，因此他决定奉陪到底。

围绕钱健家住的区逛了两三圈，秋彦再次看了下时间。

“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

钱健不声不响跟随两人上了车，秋彦亲自开车，然而只开出不到两公里，艾壮和钱健就发觉这不是去往市局的方向。

“秋队长，你们不是想劫持我。”钱健惊疑不定，却装作满不在乎地道，“虽然我姓钱，不过其实我却没有什么钱，劫持我可是得不到什么好处。”

“我知道。”秋彦专心驾车，声音听上去却很轻松，“虽然你是钱哲山的二儿子，不过因为继母的关系，和父亲的关系并不好，不对……”

“应该是很差。”

钱健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但是很快就扭头看向车窗外。

“三年前你和父亲钱哲山大吵了一架，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自己一个人买了现在的房子，算是独立了……”

“不过买房子的钱应该是钱哲山给的。”

钱健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没有话。

“我猜这笔钱应该属于你和钱家分手后，钱哲山给的分手费！”秋彦不经意瞥了一眼后视镜，唇角处逸散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钱健终于扭过头，目光冰冷。

“秋队长了解的很清楚，那就更应该知道劫持我，你从钱哲山那里一分钱也要不到，他是绝对不会救我的。”

“你想的太多了。”秋彦轻叹了口气，“等会你就知道我们去哪里了。”

钱健只能再次紧紧闭上了嘴。

九点十分，秋彦驱车来到了青市森林公园，艾壮趁着钱健不注意，终于问出了憋在心中已经很久的话。

“老大，来这里干什么？”

秋彦笑笑没有回答。

钱健的神情却一下子变得很古怪，似乎他终于知道了秋彦的目的。

三人直接进入森林公园，秋彦当头带路，终于来到了公园中的一块足球场地旁，场地中央正有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踢球。

半空中回荡的都是他们的呼喊声。

秋彦就近找了一张石凳坐下，随后招呼两人。

“来，一起看看。”

艾壮自然依言而坐，不过他对足球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看得无精打采。钱健没有坐，只是木然看着这群孩子踢球。

孩子们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疲倦，只是在球场上尽情玩耍。

艾壮看了老半，还是不觉得有什么意思，于是轻声嘀咕道：“就一个球，一群人追来追去，有什么意思。”

“他们觉得很有趣。”秋彦和钱健几乎同时道。

艾壮古怪地看看秋彦，再看看钱健。

“你呢？”秋彦忽然看着那群孩子问道，“你是不是还和七岁时那样，对足球是真心喜欢？”

钱健的身躯轻轻震颤了一下，眼神中忽然闪掠过一抹迷茫，随即一声冷笑。

“这些孩子里面有五个人踢得相当棒，甚至要比那些俱乐部梯队的孩子踢得还棒，不过很可惜……”

“可惜什么？”秋彦站起身，轻笑问道。

钱健似乎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苦涩而僵硬，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原路返回，什么话也没。

艾壮立刻站起身，紧跟在他身边。

秋彦脸上的笑容逐渐敛去，轻轻蹙眉。

三人沉默地出了森林公园，回到了车上，这一次秋彦让艾壮开车，自己坐到了钱建身边。

“这群孩子虽然踢得好，不过只要他们没钱，以后永远也不可能走上职业球员这条路，对吗？”

钱健扭过头去，望着车窗外。

“幸好还有于成维这样的教练，能够不计个人利益，专心带孩子踢球。”秋彦似乎只是感叹，不过每个字都落入钱健的耳中。

钱健脸庞上的肌肉骤然抽搐了一下，猛然扭头，狰狞看着秋彦。

“你什么也不懂，于教练这样的人全国有几个？而且现在他也已经老了，带不动了，而那些挂着青训的招牌，实际上却一心敛财的俱乐部倒是比比皆是，每年因为踢不上球，最后只能放弃的孩子有多少！”

秋彦扭头看向车窗外，轻笑道：“你呢？”

钱健浑身一震，狰狞的神情骤然僵滞。

“可惜。”秋彦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叹了口气，“人都是善变的！”

车厢中再次陷入沉默，一直维持到到达市局。

秋彦吩咐艾壮将钱健带到审讯室后，独自来到一队办公室，办公室中众人都在，凌问看到秋彦踏入，立刻站起身。

“老大，事情已经办妥。”

秋彦的脸上绽开了雨后阳光般舒适的笑容。

“很好，破案后头功就是你的。”

在其他人疑惑的注视下，凌问平静地坐下，又开始在她那台电脑上摆弄。

“钱健为什么是凶手！”夏倾穆不是提问，而是一次爆发，“你命令凌问办了些什么事？整神神秘秘的……”

“我们也有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