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早晨，陈锋从出租屋回到444号便利店，开门后接待着一个又一个的顾客，静静的等待着白晓雪的出现。

早上八点钟时，白晓雪走进便利店，在货架上挑选着酸奶。

陈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白晓雪，白晓雪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白晓雪拿着挑好的酸奶到柜台前，见到陈锋的表情后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

“你的脸...你自己看吧。”陈锋望了一眼屋外，天空中的太阳高高的挂着，那光芒似乎能将一切阴暗和邪恶照出。

白晓雪从包里拿出化妆镜，看了一眼后手一抖，化妆镜掉在地上摔裂为无数碎片。

她被打回了原形，不仅如此看上去还苍老了十岁，变得又老又丑，和晚上时的白晓雪判若两人。

“这不是我！这不是我！”白晓雪尖叫一声，歇斯底里的跑了出去。

陈锋轻叹一声，终于明白赵吏所说的副作用了，“药”能让晓雪在晚上变得越来越美，但在白天会变得越来越丑，真是讽刺！

不知不觉一天的便利店服务员生活又过去了，陈锋发现在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这份工作会让人感觉很充实。

夜幕降临，白晓雪穿着光鲜的走进便利店，她变得比昨天更美了，俏脸上却带着浓浓的忧郁。

她一步步走向柜台，看着陈锋喃喃道“醒来的时候我就不是我了，我...不是我了。”

赵吏似乎早知道白晓雪会来，在她走进店内不久后就来到了店里，眼神肆无忌惮的看着白晓雪“哇噢，不错不错，你已经快要和她融为一体了。”

“赵吏，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白晓雪复杂的看着赵吏，赵吏那天和她缠绵时曾说过，如果出现一些问题，可以来找他。

“坐。”赵吏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在椅子上坐下。

赵吏将白晓雪身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白晓雪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别管我是什么人，我问你现在明白自己的状况了吗？”赵吏反问道。

白晓雪微微点头，抓住赵吏的手道“赵吏，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以后就永远当你的女朋友，我马上和我的男朋友分手。”

站在一旁的陈锋听得眉头直皱，白晓雪和她男朋友已经两年了啊，女人难道为了美丽的容颜什么都可以放弃吗？

“晓雪，因为我们做过一夜夫妻，我愿意帮助你将那东西从你身体里剥离，你连一点感觉都不会有，一切都会恢复原状的。”赵吏嘴唇贴在白晓雪耳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一切都恢复原状？”白晓雪复述着赵吏的话，她想要的只是解除副作用，而不是将正作用也抹去。

赵吏点了点头“一切，一切都恢复原状。”

“意思是我还会变成以前那副模样？”白晓雪再次追问，赵吏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白晓雪呼吸变得急促，纠结道“能不能，能不能只去除副作用，我不想变回以前的样子。”

赵吏怪笑了起来，笑了十几声后才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小学生都懂的道理你为什么不懂？人，在获得的同时也会失去，这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只想要获得却不想失去，SORRY，我办不到。”

陈锋劝解道“晓雪，以前的你虽然没现在漂亮，但是也很好，就让赵吏帮你吧。”

赵吏对晓雪说道“我需要你的配合才能帮你把体内的药剥离出来，所以，你愿意吗？”

白晓雪思考了一分钟，一字一顿道“我不愿意！”

“晓雪，你真的想一辈子这样下去吗？为了暂时的美丽而充当另一种生物的器皿？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回到从前”陈锋直视着白晓雪的眼睛，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白晓雪自嘲的笑道“回到从前那个灰头土脸，连男朋友都没多少性趣的我吗？”她目光变得狂热“药没有害我，药救了我！如果它能让器皿变得更漂亮，我愿意充当它的器皿！”

陈锋一时语塞，看着眼前的这个白晓雪，感觉好陌生，陌生的不仅是外表，还有内心。

白晓雪提着挎包快步的离开便利店，店内又只剩下陈锋和赵吏两个人。

赵吏抽着烟吞云吐雾道“那么多年，我见过很多这样的宿主，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但她们都不知道自己本身有多好，她们只想变成别人眼中想让她们变成的样子，多悲哀啊？”

赵吏冷笑道“我和她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说过，我说我可以帮你们剥离，但是每一个人，注意，我说的是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TM的不愿意剥离！她们宁可做一时的女皇，也不愿意平庸一辈子，就为了那么一点点的美丽。”

陈锋沉默不语，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人性吧！

赵吏指着玻璃橱窗外“夜幕降临，她们就会像一个高傲的女皇在城市里莺歌燕舞，享受着男人们的欣赏和称赞，女人们的羡慕嫉妒，白天，她们就会像臭虫一样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可笑吗？可悲吗？”

“要不我们想办法弄晕她，然后你帮她剥离？”陈锋也懒得去照顾晓雪的情绪了，现在的晓雪在陈锋眼里不过是一个能够完成任务的人，再不复以前一样。

赵吏摇了摇头道“没用的，她要是想和药剥离，必须她发自内心的想要回到原来的样子，我才能略施小计帮她，这些人身处地狱却认为自己在天堂，假设我真的有办法能够强行剥离，她们也不会感谢我反而会恨我！她们眼里帮她们恢复原状的人不是天使，而是恶魔！”

陈锋觉得自己没了任何办法，但仔细想想如果真那么做的话也是一种违心之举，救一个自甘堕落的人，反倒会令自己觉得不舒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陈锋再没有见过晓雪，不知道她离开了这座城市，还是像赵吏说的那样白天躲在一个无人的空间，晚上又换上了一副连她自己都陌生的面孔。

陈锋认为白晓雪是自己的一个过客，也是444号店的过客，只是以后的十点钟，陈锋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加热关东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