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时尚界搬砖
作者:糖松月 | 分类:其他 | 字数:46.7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最大的变数与可怕的结局
争吵中,我猛然地发现,夏天来了。
我和许禾甚至都没有在春天结束之前手牵手去踏一次青或者来场郊游。他没有向我提出这样的邀请,而我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这么浪漫的想法。
可是当我真正发现时间过去了的时候,我又开始惺惺作态地假装惋惜。
工作上,经过戴总监与支社市场部地不懈努力,终于找到了一家人流量相当不错的店铺位置。品牌落地也终于扎扎实实地迈出了第一步。被我吼过一次的李和尔在各个方面都有了相当大的进步,最起码商品信息的生成与录入再也没有出过问题。生产部的同事们也在我每日定时的“问候”中和我的关系有了进一步的发展,甚至亲自带我去工厂确认交期。
事情正在向着更好的态势发展,感情却不是。
公司为了扩张新的品牌线,一口气又引入了好几个新的品牌。在人员的构成上,和我们品牌一样,也采取了外部招聘与社内竞聘共行的方式。
那天我劝许禾去尝试一下,他躺在沙发上双手在手机屏幕上奔走,想都没想地说:“我才不去。新品牌累得要死,又得不到什么好处。我还是在现在的品牌安安稳稳地混日子比较好。”
许禾的回答让我想起了那天他在厨房和阿姨之间的对话,没错,他向来是个没有什么过多欲望的人。
可是在我眼里,这份安逸来得为时尚早。但是我又好像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许禾这种“无欲无求”的状态。
既然我的提议都被许禾拒绝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任由许禾这样潇洒下去。
但很快,许禾家里发生了一件决定了我们之间关系最终走向的事情。
6月初,我们还在商量今年夏季休假去哪里玩的事情。讨论了一个星期之后打算去长滩岛度假的我们开始兴致勃勃地买机票,定酒店。
我和许禾都把这次旅行当做是修复我们之间隔阂的一次机会,两个人投入的精力远远超过了预期。
那天清晨,我们刚刚到达浦东机场,许禾接到了一通电话。
“你妈妈查出来乳腺癌一期,现在在医院。她不想接受手术,估计你要回来劝劝她了。”
旅行,自然是没有去成。
许禾当即在机场重新整理了行李,买了最近的一个航班回了家。我一个人推掉了酒店和机票,拉着剩余的行李回了家。
报应来了,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没有办法联系到许禾。
原本旅行的泡汤已经让我感到非常的心烦意乱,加上跟许禾失去联络,我整个人都变得萎靡不振。
我没有办法怪他。假设那个人是我的妈妈,我肯定也会在第一时间飞到她的身边陪着她。只是没有办法和许禾联络这件事情,让我深刻地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但如果较起真来,我又什么立场去苛责许禾呢?明明,不主动回复消息的人是我,总是不接电话的人也是我。
那漫长的等待,如今换我来承受而已。
一个星期过后,许禾打来了电话。他开门见山的问我:“绾绾,你愿意跟我回来吗?”
这个问题太过唐突,我自然是无法一时回答。
“你这么突然问我,我没有办法回答啊。这些天总是没有办法联系到你,我知道我又多担心吗?消息也是零星半点的回复,我一个人在家坐立不安你知道吗?阿姨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你也不说,我真的难过的要死了许禾。”
我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许禾的声音却异常平静。
“不用担心,是早期,医生说接受手术后问题不大。”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追问道。
“看情况吧,我已经把事情跟我领导说了,估计这边不是很忙了会回去办离职手续。”
许禾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比,但是“离职手续”四个字却让我的大脑嗡嗡作响。
没错,这才是我们之间最大的变数。
我无法说出让许禾留下的话,因为那句话的重量自然无法与母亲的身体健康相比。
在错愕之中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我,甚至连让他好好考虑这种话都没有说出口。
我说了什么呢?
我说:“你照顾好自己,阿姨一定会没有事的。不是才早期吗,手术好好做就一定能康复的。”我甚至对乳腺癌这种病没有一丝一毫地了解,却张口闭口去劝许禾不要担心。
“嗯,我知道了。你也好好照顾自己。”许禾再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就挂了电话。
我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安静地可怕。眼泪滑落下来狠狠地砸在手机屏幕上,我感到自己快要无法呼吸。
豆包摇摇尾巴走过来,喵喵叫了两声便窝在我身边睡了过去。这个小家伙会不会感受到家里少了一个人呢?
而我整夜都坐在那里,任由眼泪与情绪断断续续地涌来又退去。我是无助而又绝望的,因为选择权根本不在我这里。
对于我们的未来,我心里隐隐约约得出了一个可怕的结果。
许禾回上海的那天我去虹桥机场接他。一个多星期不见,他瘦了许多。看着他的黑眼圈和乱糟糟地头发,我的内心是一阵阵地疼。
“早饭吃了吗?”
“吃了机内餐。”
“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嗯,没怎么睡。”
“你怎么瘦这么多?”问出来这个问题,我还是没有忍住眼泪。
有时候想想我真的是个很奇葩的人。明明嘴巴比什么都迟钝,但是眼睛却比什么都敏感。我无法表达清楚内心到底有多难过痛苦,眼泪却先一步涌出眼眶。
许禾像过往的无数个瞬间一样,拥抱了我。
而我一想到我们之间可能发生的那个结局,我就更加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感情。
我在机场明亮的大厅里,站在来来往往地过客中间,大声而又放肆的哭。
一边悔恨着我们的过往,一边伤心着我们的未来。
许禾也跟着红了眼眶,但他强忍着眼泪捧起我的脸,不停地颤抖着声音说:“不哭了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出租车窗外吹来的风让我镇静了下来,我却不敢回头去看许禾的眼睛。
面对抉择,我们都怯懦不已,无法轻易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