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看似在安排，其实也是起齐家权衡的过程，同时李渔也是在表态。

双方都达到一个满意的点上，稳定的合作关系才算是真建立。

这也是李渔明确要给他们好处的缘由，毕竟单靠什么救命之恩裹挟，或者用实力恐吓，那终究不长久。

稳定的立场明确下来，齐卓也赶忙透露齐家的过往。

这些事他其实已经给李渔提到过，不过当时只是简单提及，这一次，却是把齐家从如何结识上家到如何得罪，所有的节点都详细说一遍。

简略来说的话，齐家原本就是南山土生土长的大家族，随着南山的发展，规模体量也迅速增大。

而后便被名为柏木山的隐者山门注意到，接触后被吸纳为低等门属，而后开启了齐家的崛起之路。

作为门属，可以得到山门庞大的资源支持，因此生意更容易做大做强，而相应的利益，这大半要缴纳上去，或者是积攒起来帮着采购稀有资源。

除了保留的部分利润之外，门属还能根据功劳得到山门赏赐，得到灵宝灵药之类的东西，甚至可以是修行炼气之法。

真要是出了好苗子，还可以被选拔为门徒，进而有了一条成为神仙的道路了，这自然无比吸引人。

总而言之，成为门属的好处多多，难以尽数。

而正常情况下，门属只要不侵犯山门的利益，也不会受到太多束缚。

但凡事总有例外，齐景玉的父母都因为曾替柏木山寻到一些稀有物品，而被特例提升为门徒踏上了修行之路。

后来再立功，连带着齐卓和齐景玉也都得到了好处开始炼气养气，只是好景不长，十几年前齐景玉的父母在替柏木山执行任务时，因为小事误了事，从而被责罚。

由于他们当时已经是高级门徒，快要成为柏木山的外门弟子，所以责罚主要落在了他们身上，对齐家只是牵连而已。

可据说误的事影响较大，齐家还是被牵连了，不但齐景玉的父母再也没有回来过，齐卓为了保护齐景玉，才甘愿承下两份处罚，险些丧命。

从那以后，齐家彻底被踢出了门属的队伍，真正的大部分资产都被柏木山带走了，其实当初姜家趁机夺取的，只不过是明面上的大部分而已。

李渔耐心听完，微微皱眉道：“柏木山是什么样的隐者山门，行事未免太霸道了些，既然景玉的父母受罚了，为何还不放过你们？”

“唉，这就不得而知了，大概他们两口子犯的错，实在有些大吧。”齐卓叹口气看了眼红着眼的齐景玉，跟着道：“总之事情究竟如何，无从知晓，山门的大人自然也不会解释的。”

“门属便是这样了，风光时是真的风光，可一旦得罪那些大人，随时都可能灰飞烟灭，当年我也是耗费了辛苦积攒的灵宝，才换来执行的大人手下留情的。”

这时齐景玉突然道：“门属对于那些人而言，跟牲口无异，活干得好了奖赏点草料，惹着他们了，鞭打都是轻的，抽刀杀了也是正常，反正无人过问。”

“景玉！”齐卓立马喝止他，满是歉意道：“先生别介意，对柏木山，景玉的怨气是有些大。”

“情理之中！”李渔点点头，突然问道：“景玉，你想修行，是想查替你父母报仇吗？”

齐景玉攥紧拳头，豁然抬头道：“起码……也要查清楚当年的缘由吧？不然太过不明不白了！”

齐卓又要喝止，李渔却摆手道：“我觉得你想法是对的，如果有一天有机会了，我一定要替你了解清楚，真要是有冤屈，咱们有能力的就报仇雪恨，没什么大不了的！”

“先生……”齐家爷孙俩顿时惊呆了，齐卓愣了半晌颤声道：“那可是柏木山啊，真正的隐者山门，虽说是小隐山门，可也绝非咱们能招惹啊先生！”

李渔摇头道：“齐老你换个角度去想，隐者是比高级门徒高一级，而高级门徒和行者的差别，无非是传承和点化这些，本质上不就是修为实力吗？”

“既然如此，咱们都是养气境，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化气境呢？等咱们成了化气隐者或者更高的修为，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不能去查去报仇？”

“先生说的对！”齐景玉激动的涨红脸，使劲挥舞着拳头，几乎是吼着赞同这番话。

齐卓也有些被触动，可最终还是苦笑道：“先生，修行何其艰难啊，即便是有门属帮着收敛资源的隐者，想要提升也十分艰难，更别说他们还有传承了。”

“作为野路子的行者，跟门徒最大的差异，其实是前路渺茫啊！”

“当年景玉的父母也得到过一本功法，可照着修炼也最多到养气境，想要化气必须有高手点化才行，咱们哪有这等机缘啊！”

“相信我，以后会有的！”李渔笑笑，朝着齐景玉举杯道：“好好干活好好就行，时机到了，我保你能够入化气，齐老也是哈！”

齐家爷孙俩都微愣，跟着纠结了好一番，齐卓忍不住小心问道：“先生，冒昧问一句，您真的是行者吗？”

这也不是乱问的，毕竟李渔单枪匹马杀了姜家几人，还干掉了化气的夜煞，这太过于引人遐想了。

“当然，如假包换的行者。”李渔笑道：“不然我也不会给姜家一而再招惹我的机会啊，隐者或者门徒哪有这么好的脾气？”

齐卓咧嘴赔笑，心道你还真是好脾气，风轻云淡的杀了一群啊！

不过李渔的行事风格，的确跟那些隐者和门徒迥异，确实更像个野路子的散修行者，而他为何这么强这么有信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渔的信心其实也是假的，毕竟他跟旁人还不同，旁人养气圆满之后，大概遇到人点化就能化气，可他不愿意啊，他如果一辈子找不到第二颗封玉，一辈子都不可能化气，贼尴尬。

不过呢，李渔还是习惯保持乐观，比如原本他觉得去津都遥遥无期，现在却因为夜煞和姜向武，有能力去一去了。

当然，他还得好好熟悉下夜郎谷的匕首术，再稳定下那诡异的第二气海再说。

一番交谈下来，双方也算是知根知底了，齐景玉反应更夸张些，直接彻底把李渔当成了偶像，期待着李渔能帮他成长助他报仇。

有这些作为支撑，齐景玉充满干劲的去忙活生意去了，也算是让他这个曾经的南山第一少重出江湖。

李渔继续窝在齐家养伤，直到几天后，齐景玉追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进来，才打破了这种悠闲。

“先生，陆小姐太激动了，我没拦住……”齐景玉有些不好意思有些自责，追着那倒身影进院子来。

正跟齐卓喝茶的李渔见状赶紧起身相应，乐呵呵道：“陆经理，你怎么来了！”

陆胜雪有些憔悴，眼泪汪汪的，走近见他活蹦乱跳的不禁狐疑道：“你不是受重伤了吗？”

“呃这个……其实我没受伤，不过是放出的假消息。”李渔咧嘴呲牙笑。

“哇！”陆胜雪闻言还不确定，可绕着他转了一圈，确实见毫发无损，很突然的就嚎啕大哭起来。

边哭边骂道：“哪有你这样的，放这样的破消息出去也不通知我，我还以为你真受重伤了呢，跟谁打听都打听不到，你太过分了你！”

齐家爷孙俩见状赶紧悄悄溜走，留下李渔在那手足无措尴尬赔笑，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哄啊，感觉可比夜煞还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