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那是小车祸，这钱姑娘可是终生不孕，人家不怨恨咱们就不错了，这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先观察观察再说嘛！”

赵母见谈不到一块，挥挥手撵赵父走，自己转身回去，家门口，正好见钱馨宜从宝宝手里夺发饰。

“啊呀，这个不能吃的！”

手中东西被夺走，宝宝不干了，哇哇大哭，哭得钱馨宜不知该怎么办，跟这么小的孩子讲不清道理，可还回去，又怕他咬嘴里。

赵建民及时递来一根磨牙棒，示意钱馨宜塞给宝宝，这招果然有用，宝宝立刻安静下来，咬得有滋有味。

“小家伙是不是饿了？”

“不，在长牙，老想咬东西。”

钱馨宜长“噢”一声，涨知识了，不由得又崇拜又新奇地看着赵建民：“你这爸爸当得不错呀！”

赵建民背对大门，并不知母亲躲在门外，钱馨宜斜对大门，也未曾察觉，但赵母作为资深老侦查员，却将钱馨宜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见钱馨宜不仅冲孙子笑了，而且还冲儿子笑了，笑得那样自然，是心存怨念的人，绝对装不来的笑。

赵母笑眯眯地从门外进来，赵建民虽背对着她，却也立即将表情收拾干净，尤其是他与钱馨宜平时相处的眉目传情。

“妈，我带宝宝和钱小姐到楼下转转。”

“好！去吧！”

赵母忙闪到一边，让出门口位置，看二人推着婴儿车往外走，她目送TA们离去，这背影即使在不太宽敞亮堂的走廊里，也是道亮丽的风景。

赵母没看够，又趴阳台上紧盯楼下出口——出来了，出来了，这不正是儿子，儿媳，宝宝，一家三口么，还有比这更和谐更入眼的画面吗？没有！

赵母眼里只看到这未来的三口之家。

“老头子，糖买好了，赶紧回啊！”

赵母的喜悦简直要溢出胸膛，她得叫老伴兜着，一起分享。赵父一回家，她便开始喜不自胜地叨叨。

“钱姑娘特喜欢孩子，脾气特好，在超市，宝宝那样抓她头发，她都没生气，看宝宝的眼神还充满爱意，而且，看建民也不像先前医院那样冷冰冰，眼中竟也充满……”

赵母突然眉头微皱，斟酌用词——也充满爱意？这说法不对，哪有刚放下芥蒂，刚试着相处，就已眉来眼去，你侬我侬了？

赵母虽觉得钱馨宜眼中似乎有那么点爱意，但还是改了口：“反正眼里没有讨厌建民的意思。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不会说谎的。有戏！有戏！”

赵父看老伴高兴劲，不好泼冷水，委婉道：“人家喜欢小孩，可能恰是因为自己不能生育，若有自家小孩，谁还有闲情去爱别家小孩？”

“钱姑娘跟谁能生出自家小孩？正是因为有这梗，你，我，还有建民会加倍关照她，她进别人家未必在我们家舒服。至于宝宝，虽不是亲生，但带着带着就亲了。老头子，现在给孩子找个心地善良的后妈，真不是件易事！”

老伴一席话，说得赵父也无语默认，不过，他稍后还是添了句理性忠告：“这事到底还得他们自己谈，你也不要太操之过急。”

赵母一听，菜也不炒了，关上火，郑重其事地提醒老头：“谈？当然得他们自己谈，像刚才人家两人坐一起的时候，你坐那，叫他们怎么谈？以后这种场合，你机灵点，自觉点！”

赵母眼中的“三口之家”，楼下转一圈回来吃饭，饭间，赵母不放过任何一个撮合二人的机会。

“钱姑娘大名叫……”

赵母正努力思索中，钱馨宜和赵建民异口同声地说：“钱馨宜。”这声音像二重唱一般好听，乐得赵母合不拢嘴。

“你瞧你们多默契，多……”

她差点说“多般配”，可“多”字出来，后面“般配”二字却没敢在第一次请吃饭时，鲁莽冒出，她及时收住，“呵呵”两声带过。

“馨宜，是吧？还是叫馨宜顺口。馨宜，你什么工作？”

赵母短短一句话里，出来三个“馨宜”，替老伴，替儿子分别亲切地叫了一声，叫得关系又进了一步。

“现在参加一个歌唱比赛，暂时没去工作。”

“听你嗓音不错，歌一定唱得好。其实我们建民歌唱得也好，还会弹吉它，你们在一起，有共同语言……”

赵母还想往下说，被赵建民强行打住：“妈，吃饭啊！”

赵建民说完，往母亲碗里夹口菜。

“你也给馨宜夹点啊！”

赵母一句殷勤话，弄得赵建民和钱馨宜，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但儿子终扛不过母亲大人的眼神，夹块鱼肉进钱馨宜碗里。

“馨宜，你也尝尝！”

赵建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动作，听上去看上去都像第一次给钱馨宜夹菜，他装得越像，钱馨宜越忍不住想笑，怕真笑出来，忙夹起鱼肉往嘴里送，但嘴角滑落的笑意，又没逃过老侦察员的眼睛。

赵母终于心满意足地认真吃饭，餐桌上酸的小菜，辣的炒菜，入到嘴里都成了蜜汁，甜在心头。

饭吃好，赵母一边积极收拾碗筷，一边催儿子展开下一轮攻式。

“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建民，你陪馨宜下去走走。”

赵建民乐得领命，带钱馨宜离开这侦察员之家，还没到楼下，收到母亲短信。

“别傻不拉叽，真走个没完没了，馨宜穿的高跟鞋，走多了脚疼，你们找个地方喝杯咖啡，看场电影……”

赵建民不禁哑然失笑，拿短信内容给钱馨宜看。

“伯母她现急着给你找媳妇呢？”

“嗯，最近比较急，刚才家里，是不是有点过，吓到你了？”

“没，伯母人挺热情和善，护子女的心也重，我想，不管是做她儿子，儿媳，还是女儿，女婿，应该都蛮幸福。”

“我说过我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的，不在上半年，就在下半年。”

赵建民像往日那样单肩搂她，可手刚搭上，又忙放下，担心侦察员老妈又玩跟踪调查——才吃一餐饭，总不好就勾肩搭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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