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NOLD体内一阵莫名臊热，这种臊热他从未有过，虽不曾有，却知道非柔情似水的女人消褪不可。他松开了郑璐，心翼翼地将之藏在讳莫如深的眼眸底处，他以为他藏住了，她却一眼识破。

“中午边吃边聊，饭后再送送我。”

郑璐轻声应过，翩然离去，ARNOLD坐回办公桌前，倏忽间裂嘴一笑，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已凉，但他心情极好，好得喝什么都好，他一口饮尽，这才开始埋头工作。

临近中午，ARNOLD提前完成工作，收拾好一切出来。以前他出差回来，若带员工外出就餐，总是两人一起带上，餐间再顺便聊聊公司大事务，但这回，他只一个眼神给郑璐，经过王公权时，简单带了句“记得吃饭，别太辛苦”之类的客道话。

王公权看着一前一后，一对背影撇他而去，不禁怒火中烧，他拿起文件夹狠命砸在桌上，“嘭”的一声，惹ARNOLD回头探望。

“怎么了？”

“没，没什么！一只苍蝇，想打又打不着！”

郑璐此时默默在ARNOLD身后，她没随着一道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但能想象到王公权那张恼羞成怒的脸，她若再与ARNOLD成双入对地在他眼前晃荡，那张脸怕会应醋意而扭曲得更明显。

她不是不敢刺激王公权，只是不想让ARNOLD看出端倪。

餐馆入座后，ARNOLD给自己申冤：“你倒看，我怎么欺负你了？”他拿出评理的腔调，却难掩一脸的笑意。

郑璐一愣，不知为何突然回到这个话题，她一时没能转过弯，只好嘴巴一嘟，一副“你就欺负我了，还欺负得不轻”的娇样。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别我害你相思，其实，我这一走，是必定要想你的。”

他抓住郑璐的手，大着胆子往嘴边送了送——他想进一步欺负她，但嘴唇只是在玉指上轻轻一扫，没敢造次，毕竟这是个矜持的，知性的，且少不更事的姑娘。

“你还会用诗词谈情爱？哪学来的？前任，前前任，还是前前前任？”郑璐故意露了几分吃惊和醋意，以打探ARNOLD的过往。

“哪有什么前任，你是我的初恋！”

“才不信呢！”为了将这份不信演得逼真，郑璐将手抽出。

“真的。我来自偏远农村，村里师资力量有限，再加上父母早亡，导致我各方面都比别人慢一拍。不仅上学迟，成绩还一般，复读一年才勉强上个三本。我是特困生，刚上大学时，挺自卑的，几乎每都要勤工俭学，所以，时间和金钱都不允许我谈恋爱。”

“大学四年都在自卑中度过呀？我现在可看不出你一丝半点的自卑。”郑璐见ARNOLD似要掏心窝讲真话，求之不得，半打探半奉呈地将话接上。

“到了大三大四就不再自卑了，大学几年，靠自己双手自食其力，非常人可比，渐渐就阳光自信了许多。但还是没谈，女同学对特困生都敬而远之，而我也没遇到意中人。”

“毕业后有一定经济基础了，难道也没遇到个意中人？”

郑璐这么一提，ARNOLD脑海里忽然闪过邱丽丽，不过，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人，注定是有缘无份之人，倒是眼前人，才是他应珍惜和抓牢的。他笃定地摇了摇头。

“我过，我各方面都比别人慢一拍，毕业后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没想恋爱这回事。再给别人打工，能赚几个钱，赚的都是经验。穷子不管校园里还是校园外，都不受姑娘待见，这个社会就这么现实，所以，我也想明白了，没有钱是寸步难行的，包括……恋爱。”

最后的词本是婚姻，他多想迫不及待地告诉郑璐，他要么不谈，要么直奔结婚而去。

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哪有22岁的姑娘不憧憬爱情的？哪有刚被表白，连爱情都未细品，就傻乎乎跟你进坟墓的？工作上讲效率，爱情上能吗？人若吓跑了，还讲什么效率？效率也讲究循序渐进！

ARNOLD将直白藏在心里，极力控制自己的急于求成，郑璐则极力控制自己的心虚，：“你言下之意，我很现实，喜欢你是因为你现在有钱？”她心是虚的，脸上却是实打实的委屈和不悦。

“恰恰相反，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女人。”

郑璐对这个回答很满意，报以羞涩一笑，心中窃喜，原来ARNOLD是一张白纸，但她到底经验老道，很快意识到，ARNOLD若是白纸，那她也得是白纸，可她明明已乌七八糟地抹了好几笔，衣着光鲜的时候可以装，赤身裸体没落那点红是白不聊。

一个22岁刚毕业的，温婉害羞的，传统知性的女学生，怎能不是处女？或许在别的男人那可以不是，但在ARNOLD这，却必须是！

她这边正在想如何洗白自己，ARNOLD那边已随口谈了谈他的“不务正业”，原来，他之所以外面奔波，是在跑各地工厂，免费给他们做黄页。

免费，意味着无钱可赚，有没有钱，似乎比是不是处女更重要，她回过神声惊呼：“你这么辛苦地跑，做的是亏本买卖啊？”

“大钱在后头！”ARNOLD卖了个关子，并未进一步明大到何种程度，以及后到什么时候，他看了看手表，“走，送送我！”完，拉起郑璐的手往外走。

拉手算欺负吗？即使算，ARNOLD断定也在郑璐的承受范围内，但再进一步的欺负，他就有些吃不定了，于是一路上，他只是安分守己地牵手而已。

到了车站，人潮汹涌，众目睽睽下，除了拉手挽肩，更大尺度的动作，就更不便做了。不过，临上车时，他还是忍不住轻轻拥郑璐入怀，并在她发梢上方，未真正触碰发丝的某处留下一吻。

郑璐埋在ARNOLD怀里偷偷一笑，她不仅隔着层空气，知道头顶那个吻，而且，隔着层衣服，也知道这个男人心里装着自己，这让她回到办公室，对王公权的摊牌，摊得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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