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道塞是一座纯正的军事要塞，里面没有任何普通的民众，全部都是赵国士卒，也没有居民区，倒是有商业区。

是赵国和胡人交易的军市，所有收入全部归长城守卫军所有，算是守卫军的军费来源之一。这样的军市不止一处，几乎每个要塞都有，赵国的食盐、美酒、丝绸等等更加便宜，引得胡人争相抢购。

除此之外，还会有少量的青铜器流到外面，虽然赵国严禁将兵器、铠甲卖给胡人，但巨大的利益面前，总有人选择铤而走险。

胡人也喜欢在赵国的地盘交易，虽然赵国会收一些税，但是胜在安全，不会发生黑吃黑的情况，而且赵国对会说赵话的胡人很友好，不像胡人之间互相仇视。

不过战争时期，白道塞已经完全封闭，所有的胡人也离得远远地，避免波及的自己。

李牧正带领人员清扫北门外的尸体，就在刚刚，匈奴发起了一次冲锋，丢下数百具尸体之后，迅速撤退。

天气逐渐转热，这些尸体如果不及时处理，会腐烂、发臭，甚至引发瘟疫，远远比战争更可怕。

“所有尸体不管死没死透，全部补一刀。”李牧下令道。

当年长平之战，他亲眼看到一名士卒打扫战场的时候，被一名暴起的秦军割破喉咙，旁边的同伴想要营救，也被重创，最后两三个人才将其杀死。

自那以后，李牧便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敌人伤成什么样，都要保持警惕，只要脑袋还在，就要补上一刀。

“将军，已经全部收拾好了，无一人存活。”过了一会儿，一名士卒禀报道。

“全部烧了。”李牧挥手说道，这些尸体全部都是匈奴的，没有赵军的。

“诺。”

随着一根根火把丢下，很快，一道黑烟升起，浓郁的焦香味散发的很远很远……

“等到老子抓到了这名赵人将军，老子要用他的头颅做成酒器。”白道塞远处，一名虎背熊腰的匈奴将军指着李牧，极为愤怒的说道。

匈奴人喜欢喝酒，但是他们却极少用中原的酒器，而是喜欢用敌人的头颅来作为酒器。

敌人的地位越高，实力越强，他们越喜欢，酒器的规格也越高，匈奴人还会为它镶上金边，画上优美的图案，死后陪葬在墓穴中，留着到地下用。

“将军一定能将其斩于马下，他的头颅盛的酒一定非常美味。”旁边一名狗腿子连忙恭维道。

“哈哈哈，到时候少不了赏你一口。”匈奴将军大笑道。

“多谢将军。”狗腿子激动地说道。

“哒哒哒，”这时，一阵急促马蹄声响起，又是一支匈奴大军赶了过来，为首的将军大声说道，“牛庆，怎么回事？单于不是命你攻打白道塞吗？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管你屁事，那赵军统帅这么棘手，连单于都拿他没有办法，哪是我一个人能打下来的？刚刚还没摸到城墙，老子就损失了数百名弟兄，连忙退了回来。要不是单于的命令，老子说什么也不来攻打白道塞。单于在做什么？”牛庆不满地说道。

“单于已经率领大军西行了，他打算从狼山南下，沿着河水向东攻打赵国，那里的水草更加肥美，可以养活无数牛羊，不用担心食物的问题，而且没有大山阻隔，我们的骑兵能够发挥更强的优势。”大当说道。

狼山是阴山山脉西部，河套平原西北部的一条山脉，也是赵国曾经能达到最西的地区。

“那我们呢？被抛弃了？”牛庆顿时吹鼻子瞪眼。

“我们还需要在这里拖住赵军，防止赵军发现我军的意图。单于说过一段时间便可以撤兵，绕过赵军，前往河套。”大当说道。

“我们的族人呢？”牛庆问道。

“已经安置好了。”大当说道。

牛庆撇了撇嘴，所谓的安置，不过是拉到孤涂部落旁边，作为人质罢了。当然，单于给的理由是这样更方便防守。

不过牛庆也就嘴上嚷嚷，实际上并不敢和孤涂对着干，上一个和孤涂对着干的，头颅已经变成孤涂的酒器了，每天都要受到孤涂的把玩。

“大王让你来监视我，还是和我一起攻打白道塞？”牛庆问道。

“当然是监视你。大王早就对你不放心了，只是你实力太弱了，构不成威胁，而且还有点武力，所以一直留着你。”大当拍了拍牛庆的肩膀，“不过我会和你一起，不会让你一个人付出的。”

“多谢大当首领。”牛庆顿时感激的说道。“那我们现在是进攻还是后撤？”

“先试探一下，我还没有和这名赵将交过手呢。”大当说道。

下一刻已经率领大军冲了上去。紧接着，战云，天赋，瞬间覆盖全军，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匈奴军中散发出来。

牛庆麾下大军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连连后退，不敢抬起头正视对方。

“丢人的玩意。”牛庆怒骂一声，恨不得将这群手下全部赶走，虽然有特殊原因，但是被吓成这样也太丢人了，以后自己面对大当，怎么抬得起头。

牛庆羡慕的看着从身边经过的大军，这是匈奴最精锐的三支军团之一，厄难军团。也正是依靠此军团，大当部落成为匈奴最强大的三大部落之一，即便是孤涂对其也非常尊重。

“牛庆首领，随我一起攻打赵军。”这时大当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我和大当首领一起。”牛庆拍着胸脯说道。

……

“将军，匈奴又来了。”一支斥候从远处飞奔而来，已经来不及下马，直接禀报道。

“全军听令，列阵！”李牧大吼道，一道璀璨的淡黄色光辉从体内冲来，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朝着四周覆盖而去，与所有将士连在一起，与白道塞连在一起，与天空中不断翻滚的战云连在一起，形成一座更加宏伟的城池，城池两侧，各伸出一道长城形状的虚影，与长城连为一体。

原本松散的守卫军，气息陡然发生了变化。

所有的守卫军身上浮现出同样颜色的内气，铠甲上和武器上则散发着鲜红的光芒，妖艳无比，仿佛正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