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跳出来，刘胖子拉住我，观察一番，“别慌，这个栅栏的高度虽挡不住人，却刚好能把僵尸拦住。”

“肯定是被设计好的！”青婷在一旁应道，“我猜那屋里头肯定有人。”

一群尸体跳到我们面前，果然在触碰到栅栏时被拦住，栅栏前的招魂铃纷纷晃动，“叮铃铃”响彻整个山脚。

那老头从屋子里快步跑出来，“哎呀，我还管不了你们了，全都给我回去！”他说着晃动着手里的招魂铃，“听铃贯术，犹魄伏音——”

铃声活脱脱被老头摇成了一串花，只见十来具尸体排成一排挨个跳进屋里。

老头转身要走，没有理会我们的意思。

刘胖子跳进去，“老先生，我——我们能否进来……”

“不是已经进来过了！”他摆摆手，示意我们，“请自便，总之这里的尸体都是我的，你们休想带走一只！”

“呵呵……没有没有。”我扶着青婷踏进去，“我们只是好奇，前来请教老先生，没有冒犯的意思。”

“没什么好请教的，都是一些死人。”老头嘟囔着，“刚才你们都看到了！”

我们几个厚着脸皮跟上去，观望四周，院子里倒是干净，连根草都没有，荒凉一片，在尸屋的隔壁是间小房，里边亮着煤油灯，一看就是人住的地方。

老头进了屋，我们几个站在门口。

“嘿嘿，老先生。”刘胖子腆着脸轻轻迈进一步，“我们见识了老先生的道术，实在是佩服，特意前来请教！”

“你说这话，谁信！”老头很不给面子，一个人坐在床板上，指指点点，“在山上的时候还说我抢了你们的货。特意追上来，应该是来跟我要僵尸的吧！休想，赶紧走！”

我见这老头不吃软的，便不顾青婷，径直走进去，“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青婷一个趔趄，“哎哎哎——”差点倒在地上，幸好梁子反应快，伸手扶上去。

“去去去——别碰我！”她把梁子推向一边。

老头见我来硬的，丝毫不畏惧，突然站起来，“怎么！我不给，你们还敢抢不成。”

“一只僵尸有什么了不起！”我怒斥道，“偏说是你的，有什么证据没有！”

老头被我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一个劲的拍桌子，“都给我出去！”

我早就考虑到他年纪这么大，肯定打不过我们几个，就算道术了得，那也只不过是对付妖魔鬼怪的把戏，对人根本不起作用。

刘胖子拦住我，“对老先生客气点，别这么说话！说不准那僵尸还真是人家的。”

我伸出拳头，“见没见过沙包大的拳头，不想挨身上，最好把僵尸交出来！我们只看一眼，不带走。”

老头只好作罢，无奈的点头，“好好好——我算怕了你。”他拿着煤油灯走出去，推开隔壁的木门，态度总算有了变化，应该是怕我们抢，“说好了，只能看，不准碰！”

刘胖子多了个心眼，观察老头前后态度的变化，他感觉有些奇怪。之前凶是因为有尸体在他身边，可以利用尸体对付我们，现在独身一人时，清楚对抗不了我们几个。

“你想多了吧！”我小声问胖子，“他敢用僵尸吓我们走？”

“慢——”刘胖子把老头喊住，“我们几个必须搂着你的腰！”

老头站在门口，皱着眉头，“啥玩意儿？”

“别装糊涂！”我走过去把老头控制住，“我胖哥想的周到，说要搂住你的腰，怕你使什么花招！”

“哼哼——”老头无奈的笑了，“我向来磊落，怎么会干出那种事！”

“少废话，我胖哥要搂你，那是你的福气，别磨磨唧唧！”我示意胖子过来。

胖子在老头身后一把搂住，老头瘦弱的身子拿着煤油灯晃了一晃，火光闪烁。

梁子和青婷留在了门外，我和刘胖子随老头进了屋，踏进去一脚，顿感脚下松软，石灰味道呛鼻。

“咳咳——”我忍不住咳嗽两声。

“进了这屋，就要减少呼吸。”老头善意的提示道，“不然待会儿你两昏倒了，我可要把你们留在这炼成僵尸！哼哼——”

煤油灯照亮了整个屋子，靠近北墙站了一排尸体，地上躺着的也全是尸体，尸体下是木板，木板下是白色石灰掺杂着一些黑色的东西。

“铺这么多石灰干啥？”我捂着鼻子问道。

“驱湿气，要不然尸体还没炼成就得腐烂！”老头身后挂着胖子，走路时显得有些笨拙。

“原来你是养尸人！”刘胖子问道，“养这么多尸体干啥！”

“哼哼——”老头好像不再生气，“你们年纪轻轻，可以去折腾，捉尸挣大钱，我可不行，身体折腾不起，只能靠养！”

我听着有些不理解，我们捉尸也只是卖给青婷，而之前赶尸挣得也是辛苦钱。这老头倒好，专门养尸，难道另有销路。

“你都卖给谁？”我问道。

老头犹豫一下，若有所思，不再作答。

他带我们到之前的那只僵尸面前，指给我们看，“就是它，你们要看就随便看！”他一只手揉揉鼻子，“看完赶紧走，我可不愿意在这待着。”

我走在厚厚的石灰上，一脚一个坑，捂着鼻子一只手准备扒僵尸的裤子。

“你要干啥！”老头拿着煤油灯指着我，“可不敢乱动！”

“怎么了？”我站在原地，被他吓了一跳，“它会复活不成？”

“死人也是人啊。”老头劝我，“你怎么能扒人家的裤子。”

“它已经死了，哪有羞耻心。”我反驳道。

“你懂什么！”他不顾胖子在身后搂着他，执意要阻止我，“不瞒你说，老霉头是我的老伙计，死后，我没舍得把它埋了，想着尸变之后还能陪着我。”老头哽咽了，“炼化时，没舍得把德魄给它赶走，所以多少有点感情。”

我心有不甘，本来就没打算带走僵尸，只是看看它的屁股，没成想这下连屁股都不让看了，“你说是你伙计就是你伙计了？这些僵尸可都长得差不多，你可别糊弄我们。”

“我哪敢！”老头哭丧着脸，摇摇头，“这老霉头是我发小，跟我光屁股长大的，你们扒它的裤子实在不妥。”

我无奈的转身看看门口倚在门框上的青婷。青婷噘着嘴，叫道，“你说你光屁股跟它一起长大，那它屁股上有啥你最清楚。”

老头仰头回忆，“从小屁股上就有颗痣。”

青婷听到后，已忘记崴脚的疼痛，比划着，一瘸一拐喊着走过来，“赶紧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