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轻微点头，对于他找左成的事，没有感到一丝的诧异，就像是常常有人这样问似的。

他摆出一副老生常谈的模样，轻微抬了抬下巴，示意苏陌落座“年轻人，想要找左掌柜看病的可不少。但是咱们也不能什么病都找他，不是吗？”

“是是是。”

“若真遇到疑难杂症，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去请教左掌柜，这是对你们的负责。”显然这句话不只是朝苏陌说的，更是对身后排队的人。

先前苏陌也有观察到，有些人在得知无法被左成切脉便离去了。老者对苏陌如此直言，不免有杀鸡儆猴的意思。

老者笑着试图缓解尴尬“好了，好了，来说说看吧，你得了什么病...呃...你先说名字吧，你是谁？”

“苏陌。”

“哦...苏陌...苏...陌。”老者落笔时反复的念叨着他的名字。

这时候人群中隐隐有了骚动，有眼尖的已经认出了他。“诶诶，大家伙，他不就是那位薛掌柜的徒弟吗？”

“咦！还真是诶，他好像也自称是苏陌啊！”

“不得了！”

......

此类议论的声音让老者忍不住，伸长了脖子打量，并质疑道：“你就是苏陌？左掌柜的师弟？”

苏陌轻微颔首。

老者一瞧，连忙自我介绍道：“老夫名为柯丹...”

“柯前辈。”苏陌礼貌的与对方互相拱手。

“所以你不是来看病？”

苏陌无奈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来找左成的。”

“哦...哦哦哦，对，对，对。”柯丹尴尬的憨笑着。

“他在哪？”

“啊…哦…他在里面，书房。”柯丹伸手指向拐角。

也就是薛丁山以前的书房。

‘师尊一走，他就占为己有了吗？’苏陌在心里念叨了句。

在众目睽睽之下，苏陌迈着轻快的脚步消失在前堂。

这时候柯丹才松下一口气，他身旁的大夫凑近后说道：“你觉得他会不会生气？”

柯丹面色难堪的支支吾吾的，索性是不做答。‘只是让他在人前难堪了下…应该不至于记仇吧…’

……

书房正对着的庭院布置还是一如往常。苏陌瞧着不自觉发出感慨，而后失声笑道：“呵呵…我这才走了多久，就开始缅怀了吗？”

失笑得声音不算大，但也已经吸引了书房内的人。

‘嘎吱～’

“苏陌？”左成讶异得看着他。

后者微微点头“别来无恙。”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瘦了…身上还多了伤口…这衣服也有些破旧…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左成不时拎起苏陌的手又或是衣角。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行…那，进屋吧！”左成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但方向却并不是那间书房。

苏陌脸上流露出可迟疑。

“哦…书房是师尊的，自然不能占用，我现在日常待在另一个院子内的书房里。”

“原来是这样…你倒是有心了。”

左成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而后在引着苏陌去了另一间书房后，他沏了一壶茶。

“尝尝…”

“新茶？”

“嗯。”

“哦～不错…”

“哈哈哈…就知道你会喜欢。”

苏陌挑了挑眉毛。以前可从未想过会和他如此平和的相处。

还记得初次拜入薛丁山门下时，左成处处针对的模样。如今看来短暂的时间也能冲淡一切。

“对了…没看见卫介吗？”

“卫介？对啊…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左成疑惑得问道。

“估计…带他们去玩了吧…”

“他们？谁？”

苏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呃…’声。“几位朋友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左成毫不在意的又开始吹嘘他的茶来历以及多么的珍贵。

同时他也提及自己已经突破进入三品炼丹师的事。

“三品了？那可真是太肝了，师尊定然会很高兴的。”

左成摇了摇手，身体‘瘫’坐在靠椅上“那又有何用，我若是在师尊在的时候突破，那他老人家才会格外欣喜。此时说得再多也是无意义。”

苏陌捻起茶杯，小口的抿了一口“三品炼丹师也是许多人一辈子也达不到的境界，况且现在得你将百里铺打理的如此之好，可真是出人意料啊。”

“缪赞了…我也仅仅只是履行了，师尊当年的一些想法而已。”

“师尊？”

“嗯…”

而后左成就将薛丁山几次醉酒时无意中说出的话，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苏陌。

特别是在提及卫介时，左成刻意压低了嗓音，似乎很害怕被别人听到。

“另外还有那卫介…他好像不是寻常百姓。”

“不是寻常百姓？那是什么？”

“不知道…但以前也是偶然间看到师尊对他格外尊重。”

苏陌点了点头。这样的想法并没有什么过错，换作任何人在知晓卫介的身份情况下，很难不会尊重他。苏陌清楚他的这番话只是想从自己的口中套出关于卫介的一切。

“是吗？那我还真是不清楚了，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格外长...嗯...这茶真是不错。”苏陌捻起茶杯朝左成投来赞许的目光。

“呃...嗯，那你就多喝点，茶壶里头还有。”左成晃了晃茶壶。壶内的茶水不断的撞击着壶壁。

瞧着套话失败，左成的表情也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不时的会张望廊道。

“怎么了？”

“昨天，丹鼎堂送了请柬过来。”

“请柬？”苏陌恍然间想起了，几个月前定下的炼丹斗法。今日想起不免觉得有些可笑‘我已经能炼制四品丹药，她...能比吗？’

“啂，就是这张，你看看。”

苏陌接过左成递来的请柬，只是简单的纸质对折，内容无外乎就是些挑衅的话语。

“百里铺所有人？”苏陌的视线停留在这一行字上，情不自禁的念了出来。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苏陌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样，而后便是将请柬合上。

“那你准备去吗？”左成双手环抱在胸前。

“去吧，这种事情还是要了结下。”

左成含笑着说道：“清风镇‘天才’之名的归属，这场戏我可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