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从史书之中，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调查。

只要找到公孙纪、段训和尾敦这三个人，相信公孙瓒逼迫段训，将刘虞一家斩首的前因后果及整个经过，便可弄个水落石出了。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没那么简单。

时间已然过去将近三年，乱世之中，世事难料，这些人是否仍旧在世？又在哪里？当真不好找寻。

刘协觉得这公孙纪曾于紧要关头投靠公孙瓒，通报消息，立有大功，理当受到公孙瓒善待，想必仍在公孙瓒军营之中。

段训乃是天子使者，被尾敦劫了刘虞首级，并非他的责任，应当回到朝廷，上报幽州实情才是。

至于那尾敦，却不知隐匿在何处。

刘协暗自琢磨，关于公孙纪，只要询问公孙军营之人，或可得到消息，遂与赵云商议。

赵云当即言道：“主公勿忧，此事便交由赵云去办便是。先时，吾追随公孙伯珪，征战幽州之时，公孙续年方十二，对其多有教益，他与我，关系非常。想必问他，那公孙续定会如实相告。”

刘协沉吟道：“子龙，为保险起见，还是先问长史关靖，而后询问公孙续方可。”

赵云为人谨慎，且聪敏忠正，拱手领命而去。

刘协又琢磨段训。

即便那段训仍旧为朝廷出力，也定然在洛阳，鞭长莫及，此时多想，当真无益。

是否能够找到此人，就看荀彧的了。

最后，刘协寻思尾敦其人。

尾敦乃刘虞的铁杆部曲。

为夺回刘虞首级，好好安葬，不惜半路抢劫天子使者。

若非对刘虞极为忠心，怎能冒着生命危险，做出此等事来？

目下，这尾敦人在何处，他是不易寻找，不过这事儿要是交给刘和及其部曲，为给刘虞平反昭雪，想必其定会尽心竭力办妥。

刘协遂找来刘和，将寻找尾敦之事道明。

刘和当即表示，此事全部包在他身上。

刘协安排已定，着令史阿、典韦依旧率领一百名虎贲卫士，随身护卫。

着令颜良率领吕旷、吕翔，张合率领青牛角、于氐根，各带兵马两千五百人，严加操练，随时准备应对突如其来之变故。

众将领命，各自行事。

刘协稳坐中军，等待各方消息。

向晚之时，赵云前来，走进刘协大帐，竟将公孙瓒界桥别营的长史关靖带来。

那关靖见了刘协，三叩九拜，口称万岁。

刘协叫平身说话。

关靖遂道：“启奏陛下，大事不妙也。”

刘协留意到一旁的赵云，也是满脸焦虑，遂问：“什么大事？不必惊慌，慢慢道来。”

关靖支支吾吾，一时情急，竟说不清楚。

赵云道：“启奏陛下，前翻，我到此寻求援兵，那公孙伯珪自困于易京城中，并不予调兵救援。是那公孙伯珪之女公孙凌烟，趁夜盗取兵符，送我出城，赵云方才凭借兵符，调动公孙大军，驱驰救驾。如今，公孙公子、关长史二位带兵返回，那公孙伯珪恼羞成怒，当即派出田楷、单经二人，接管界桥别营，意欲押解公孙公子、关长史前往易京城中，斩首示众。赵云方到别营，刚好看到田楷、单经将公孙公子押解起来，正在前往左营，寻找关长史。赵云捷足先登，救下关长史，来此拜见陛下，禀报此情。”

刘协遂问：“子龙，你前翻到来，寻求救兵，可向公孙伯珪说明，是天子求援吗？”

赵云答道：“陛下虽无圣旨赋予公孙伯珪，然有圣旨赋予刘和。赵云见到圣旨，方知陛下乃我大汉天子。为求取援军，赵云已然向公孙伯珪言明，调兵乃为救驾。只是那公孙伯珪，自困城中，硬是不信。”

刘协愠怒道：“公孙瓒包藏祸心！”又道，“关长史既然来到朕之营中，大可安心，朕自可保你无事。——看来，这公孙瓒促狭暴虐，要在他那易京城中卷起一场血雨腥风啊。——子龙，我等若不早些设法相救，怕是公孙公子等人有丧命之虞啊。”

赵云躬身施礼，急切地道：“正是此意。主公，公孙姐弟，为救援陛下，一盗兵符，一临阵前，实为大仁大义之人也。望陛下施法相救！”

刘协叹息道：“子龙说得是，只是……哎，我等就算这便想办法，恐怕你说的公孙瓒的女儿公孙凌烟也早被……”

“烟儿……”听刘协如此概叹，赵云怅然若失，丧魂落魄。

刘协早从赵云神色之中，看出端倪。

这赵云和公孙凌烟，定是情愫颇深，不然听他如此感叹，赵云不会如此伤情慌急。

刘协当即询问公孙瓒的兵力部署。

据关靖说来，公孙瓒主力部曲，驻扎在城南和城北，分别由田楷、单经为主将统领。

此番接管界桥别营，乃是公孙瓒为保万一，派出两员主将，一起前来接管。

其实，田楷、单经二人，各自掌管两三万兵马，南北两翼，拱卫易京。

刘协又问易京城中情形。

据关靖奏报，易京城经过公孙瓒重新整修，不但城外有九道护城河，而且城墙足有两丈厚，三丈高。

若要硬攻，当真比登天还难。

且城中修建有旱牢、水牢数十座，对于那些不听号令，犯下重罪之人，公孙瓒经常将其打入水牢折磨。

那水牢之中的水，连接护城河。

河水上涨，水牢之中的水便上涨；河水下降，水牢之中的水也便下降。

如此，被关在水牢中人，多有折磨数年而不死的。

刘协又问公孙瓒近来情形。

关靖说了很多消息，赵云也讲述了自身感受。

自从公孙瓒兵败之后，性情大变，凶残暴虐，记过善忘，不恤百姓，睚眦必报。

刘协问完情况，想到历史之上，袁绍攻破易京，乃是用了挖掘地道之法。

若是目下也采用这种办法，着实有些笨拙，且需时日。

刘协遂细问水牢情形，关靖直道未曾进入过，不知里边详情。

刘协想，那水牢既然与护城河相连，必然可以从护城河进入。

水牢既然是从城中将犯人送入，自然有路径通往城中。

刘协大胆猜测，通过水牢，定然可以通往城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