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格式：教名·中间名·姓。

其中教名是婴儿接受教会洗礼时受的名，中间名可由父母给予，也可在之后自取。”

——伦敦塔法师协会《须知位面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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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泊可以说是镇子里为数不多的、对夏克脾气的人，但可悲的是，偏偏夏克要欺骗他，而且要骗得最狠。

“你能劝服所有人？”

“我献上我的忠诚，向全知神王达格达起誓...”

“不用了，我信你。”

夏克接着抛给罗恩一个卷轴：“打开看看。”

罗恩展开卷轴，先是呼吸一滞，马上适时露出惊惧的神情：“我教的以奥斯大人的圣者印记！你从哪里搞到的！”

“演得真像，还不是你之前给我的。”夏克差点被罗恩的表现逗得笑出声。

他板了板脸：“既然认识以奥斯大人的印记，那我就请你空手离开吧。”

罗恩又在原地表演了一会儿仇视的姿态，吃人的目光在夏克身上上上下下打量，最后狠狠丢下一句：“别让我再遇到你！”

背后展开高等大气之翼，红发罗恩纵身飞起，结束他陪夏克演出的这幕剧。

夏克用手指梳理梳理雪鹫的亮白羽毛，头也不抬抛出一句：“愣着干什么？回到镇里，等待领主的传召。”

......

一出戏落下帷幕，夏克将雪鹫带回酒厂的地下室，安抚几句这只伤愈后闲不住的大鸟后，返回陈筱筱家中的客厅。

米泊和其他十一个驯养狮鹫的青年已经聚在厅中，一同前来的还有夏克在商队中的旧识雷骑士，云杉的治安官、财务官、书记官，以及芒斯特王国境内的征募官等等一干绿岛官吏。

“夏克，请你务必和我说实话。”雷骑士脸上写满焦急，两侧的横肉颤动，“米泊他们说的是真的？至高国王宣布你为新男爵？”

“你们的上代男爵，在卫戍战场上捐躯。他的遗嘱写明，他的领地由杀掉战争罪魁的人继承。”

夏克淡淡道：“我就是为你们男爵复仇的人。”

一个镇民不禁质疑：“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是造假的证据来不及做出来吗？”

夏克看都不看他：“至高国王殿下的费希大会马上来临，三年中的大事都会在那时候做出总结，昭示绿岛五王行省。真假与否，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先前说话的人不吭声了，他也知道自己的疑问多么无力。

身背达努神王佩剑——虹霓剑的至高国王，亲口宣布了王令，他们的怀疑也只是心中最后那一丝不忿的堆积。

“我得知你们镇中有两个男爵备选人后，就打消了强令你们低头的想法。”夏克的目光扫过众人，“爵位？领地？财富？权力？从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但是——”

他的声音陡然一升：“约翰死了，米泊是行会长之子，要成为男爵还要花钱买通大小官员、贵族，直到芒斯特王特令他破格继承。你们自己说，你们等得到那个时候吗？”

不少青年低下头去，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夏克轻轻吸一口气，违心与欺瞒的话语。

“叛教德鲁伊内乱，自顾不暇，你们的狮鹫还能不能进入巨马之岛捕食都成了问题，更何况再遇到这种德鲁伊被追杀的情况，空有狮鹫却没有依仗的你们如何抉择？任何一个大德鲁伊随便发个火，都会将狮鹫们重伤乃至抹除，你们如何自立。”

米泊脸色像被扑上了层面粉，煞白无比。

红发罗恩追杀叛逃者到云杉镇的情形，他方才经历过。

战争的逼近让喜怒无常的德鲁伊更加神经质，这时候再与他们当邻居并合作，好像是在火舌上面跳舞。

当然，红发罗恩和出逃的德鲁伊不过是夏克安排的一出戏，为的就是给云杉镇施压。否则当真正的战火蔓延到莱恩湖畔时，再整合狮鹫们就晚了。

“不管你们愿不愿意，国王已经将云杉男爵领划归给我。”夏克一字一句，施加更大压力，“我可以撒手不管，也可以和你们同进退。”

他开始抛出利益的蜜枣。

“向我效忠，你们的狮鹫就是属于帝国领地的管辖了。只要不是外出作乱，芒斯特王也管不到它们。

我是名正言顺的男爵继承人，遵照兰顿尔斯的遗嘱，你们不该拒我于门外。但如果你们认为替前领主复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大可以不在乎我。”

“您是尊贵的神眷之人，有着和德鲁伊一样的强大力量。”雷骑士苦涩道，“为什么要云杉镇的效忠呢？”

“狮鹫。”夏克直言不讳，“它们将是这场战争的一股助力。”

还有一个最重大的原因夏克没有说出，叛教德鲁伊有意将新生代分出一部分转移到帝国保护下，云杉靠近巨马之岛的一个传送门，会成为便利的枢纽和营地。

雷骑士重叹一声，他深感无力，自知改变不了什么了。

他突然闪过念头，抬头向夏克提出要求：“我是镇上唯一有采邑的骑士，我向你效忠会让大家都对你信服。我只想求你一件事......完全遵照男爵的遗嘱，除了领地，你还要继承男爵的名号。”

“云杉男爵？当然。”

“不是男爵名号，是姓氏。”雷骑士心一横，沉声说，“兰顿尔斯。”

“不——”

夏克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屋子的主人陈筱筱倒是先出声制止。

“雷大叔！你知道宋人的姓氏对我们有多重要！不可能！”

“筱筱，先冷静。听听雷骑士的说法。”

雷骑士吞咽口唾沫，继续道：“绿岛的宋人习惯用两个名字，一个盖尔语名字，一个你们民族的本名。我只要求，你的盖尔语名字后带上兰顿尔斯的印记。”

“意义呢？”

“你是云杉新的男爵，如果有一份上代领主的痕迹，镇民们更容易信服你......姓氏也是一种誓约，提醒你为领地着想。”

民众的信服，虽然是必要的，但夏克以神语者的眼光看，并不太在意。

就算只是盖尔语名字，也是自己名义的化身，夏克在心底是抗拒多出一个姓氏的。

但他刚刚用欺瞒的手段迫使这些云杉镇民低头，心里还是有些亏欠的意味。他是这里的合法继承者，但为了不浪费扯皮的时间和耗费精力，他必须在大战来临前掌握云杉，至少是稳住云杉镇中的米泊、雷骑士和官吏们。

这样他才能放心地让云杉住入叛教德鲁伊，并且整合狮鹫这股力量。

“如果兰顿尔斯这个姓氏能让他们安心，那就将盖尔语的夏克后面加上姓氏吧。”

“夏克·萨拉弗·兰顿尔斯。”

黑衣少女预言般的呢喃在夏克脑中回放。

“兰顿尔斯是指这里的云杉镇，那么‘萨拉弗’又和我未来的命运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