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恩惠恩，以直报怨。”

——四丘的埃尔顿《在商不言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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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鹫振翅，油亮的羽翼舒展，鹰首高昂，影子投落在蔓生遍野破叶零落的野地，和人张开手臂拥抱自由有几分相像。

目睹夏克坐上她看中的魔兽飞离此地，她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而一直捂住下巴上血淋淋伤痕的手，不断传来湿润的热度，又提醒她不要继续纠缠。

第一代狮鹫生下了十四个子嗣，十三只普通的狮鹫在云杉镇安家，唯一一只异变了的雪白狮鹫并不合群，独自沦落在巨马之岛的密林中生存。

叛教德鲁伊常常需要定期处理岛上生殖旺盛的巨型马匹，这些庞然大物只能对生态平衡带来微弱的收益，却要耗费大量的菲族出产的资源。

初阶的德鲁伊们在受命清理巨马时总有不幸殒命的倒霉蛋，德鲁伊们索性就放养了一些可以控制的魔兽，把巨马变成了移动的肉食。

玛琳的同僚们发现了云杉的狮鹫，虽然狮鹫们已经认主，与从小饲养它们的凡人难舍难分，但德鲁伊不乏很多方法利用这些成年后堪比高阶的魔兽。

于是云杉镇的狮鹫被允许进入巨马之岛捕食，德鲁伊单单凭借掌控它们食物来源这一条，就掐住了云杉镇民的命脉。

而玛琳的欲望更为直接，她盯上了唯一一只没有认主的雪鹫。

但这只雪鹫的性情狂野，受伤时不屈服，给食物又不稀罕。玛琳最后动用了强硬的手段，先投毒，再利用这只雪鹫的兄弟来对付它。

果不其然，雪鹫在与约翰的狮鹫撕咬时处处留手，慢性毒药又使它力不从心。

她的计划几近成功......如果夏克不参与的话。

玛琳现在及其后悔，为什么想要将抓捕雪鹫与解决夏克的事情放到一起，她的自信酿成了苦果，同样仇视她的一人一兽居然在短暂的沟通后联起手来，将高阶的她击伤后遁走。

这是她第三次在面对夏克时落入了下风。被一个中阶神语者打得团团转，极度不想承认这一点，但她还是偃去追上报复的冲动。

她需要寻求帮手了。

玛琳从橡木果实中掏出一个鹦鹉螺，里面刻蚀了短时间留声的铭文，能用来传递消息。

她将嘴唇凑近鹦鹉螺。

“许，你还在巨马之岛吧。还有罗林和洛克兰，再带上你们各自的中阶手下。我用那几种魔植的种子换你们的出手帮助。”

她念动召唤术的咒语，不多时，空气中裂开两道次元裂隙，皮色黑亮的一只幽影之熊和幽影之鹿分别从中窜出身体。

玛琳骑上熊背，又将留声鹦鹉螺挂到黑鹿的脖子上。

“帝国的神语者，我们之间，还没有结束呢！”

......

另一方面，雪鹫驮着夏克飞在几十米的空中，古树的高冠在眼前与身侧一一闪过，转眼被抛在身后。

雪鹫的状况不佳，玛琳在它的活动区域内，给巨马下了毒。

它捕食了那些巨兽后，身体无法自行驱散所中的毒。

雪鹫飞行的速度虽然不减，但夏克在它背上，已经能感到它轻微摇晃起身体。

飞到了玛琳提到的地牢口，夏克发现下方有一大一小两个黑点在等待。

“就到这里了，降落！”夏克一喜，终于找到了他。

小黑点仰头看到了雪鹫，吓了一大跳，四肢僵直弓着身体原地蹦起。

“喵的！没等来愚蠢的人类，等到了那只白狮鹫！”

略小的黑点是被夏克支使着潜行去解救帕特·克里夫的黑猫墨水。

夏克为了避免误伤，马上大喊：“猫老铁！这只大鸟被我拿下了！不要动手！”

在墨水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雪鹫的狮爪四平八稳落地。

夏克从雪鹫羽毛丰满的背上踩着几根背羽跳下来，马上冲到近前，将墨水身旁站着的帕特·克里夫抱住。

“他们有没有拷打你？”

得救的帕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谢谢...夏克...没有...”

“是我的疏忽，没有料到在你的家乡还隐藏着这种秘辛，让你陷进去了。”

“我担心令你分心...以为凭自己可以抗衡几个初阶叛教德鲁伊...我自作主张，都怪我...”

夏克无奈一笑：“看来我之前凡事都，把你也带坏了。”

“对不起...”

“不用说了，从船湾庄园到现在，你数数这个词说过多少次了。”夏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我还要把你带到萌岛位面，把你弄进王立第一学院的夜神侧，拉到风盔会的注册部盖章建档。在此之前，保护你顺利成为我们的一员，是我的职责所在。姜曦雅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你可是我进口过来的’。”

推己及人，对比自己对帕特的责任感，他现在有些理解姜曦雅对自己的关照了。

墨水不耐地打断了两人的叙话，好奇心害死猫，墨水现在正被无尽的好奇折磨。

“喂，你把这只大白鸟诱拐跑了？”

雪鹫听到这只矮小的黑猫嚷嚷，一爪子拍在墨水的前方。

墨水“嗖”地窜出去很远，嘴里还絮絮叨叨：“脾气还不小...”

夏克对墨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的神语终于派上一次大用处了，猫语者的能力生效了。”

墨水随口回答：“你没睡醒吧。”

接着他狐疑地看向夏克：“你能和它沟通？你能听懂它的鸣叫？”

“它听得懂我的话，我们接触了一小会儿，默契马上就建立起来了。”

墨水突然失去了兴致：“哦。”

“哦！”夏克对他这个猫老铁的反应很不满意，“我好不容易靠着神语扬眉吐气了一回，你就一个‘哦’？”

墨水随口敷衍，转移了话题：“那个雌性德鲁伊呢？甩掉了？”

“在她脸上划了两道伤口，她没敢继续追上来。”提及玛琳，夏克严肃起来，“我们马上离开巨马之岛，回到绿岛本土。在芒斯特王国境内，她不敢造出太大的动静。”

帕特拖着迟缓的步子，在地牢口捞起一团弹性十足的怪物。

“镜面皮耶斯特？”夏克一愣，这一只无固形怪是他在神居丛林里随手转赠给帕特的。

“我被困在地牢里面的时候，这个小家伙爬着找到了我，我让它出去通风报信，结果到了现在，它才爬到门口。”

夏克笑着一手摸上这只无害的小怪物，却摸到了一小片湿痕。

他收回手，皮耶斯特的表皮上赫然沾有一丝血迹。

夏克沉默片刻，之后沉声开口：“帕特，在没有救你出来之前，我提出了和叛教德鲁伊言和的意向。”

帕特眼神一黯：“啊...挺好的，化敌为友，少了一类敌人。”

夏克摇头：“但这不代表我会忘记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帕特，我向你承诺，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会降临到债主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