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毁灭女神莫瑞甘：达努神王达格达的情人，曾向库·丘林示爱，被光之子拒绝，她怀恨在心，一直与库·丘林作对。库·丘林死亡时，莫瑞甘化作一只乌鸦停在他的肩头。”

——《诸位面简史·绿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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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从迪安克特的前辈口中听到这种叫法的吗？”泰温妮将自己胸前的布料揉出几个褶皱，“就像这样，医术神教派的袍子应该是有皱褶的样式，然后她的手里不是木杖，是藤蔓缠绕成的法杖。”

她努力将衣袍揪起褶子的样子特别有趣，夏克笑着点点头。

“嗯，那个前辈就是信奉医术神迪安克特的德鲁伊啦。”泰温妮讲道，“我的老师和父母，父母的父母，不知道向上推数几百上前年，那时德鲁伊刚刚分出几个支派，犯了错或者是受了罚的德鲁伊将不再被任何派系接纳，于是他们就聚在一起，和你们凡人抱团取暖是一个道理啦。”

“你原先不是正统教派的德鲁伊？”

“当然不是，我被母亲生下来后，一直住在布瑞斯的幽浮岛上。我的信仰自始自终没有改变过，农神布瑞斯，我一直是他的德鲁伊。”

夏克有些不知道如何界定“叛教德鲁伊”这个词了。

在正统德鲁伊眼中，信奉被废黜神王农神布瑞斯、还有战争与毁灭女神莫瑞甘的，都是叛教之人的无奈之举。

可确实仍然存在这种情况，叛教者也是人类，生下的后代与常人并无不同，这些新生一代从小就信奉农神或战争女神，但他们未必做出过什么残暴的行径，甚至一步都未曾踏出他们的圣地幽浮岛。

这样的德鲁伊，也算是叛教者吗？

“泰温妮，你在和凡人说什么？”

泰温妮乖巧道：“在问他们和狮鹫相处的趣事。”

“哼。”她的师兄布勒用不善的眼神警告夏克，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老老实实管住你的舌头，再让我听到你的聒噪，我不介意把它拔下来。”

夏克非常愿意给他这个面子，马上点头如捣蒜。

泰温妮冲他眨巴了下右眼：“师兄好凶的。”

就这样夏克等四人在前，德鲁伊们押后，深一脚浅一脚洞中淌着积水，迈过树根般盘曲的脚底蚀岩，忍受发霉泛酸的空气，一路有惊无险接近德鲁伊们的目的地。

“你们下到洞窟里，要干什么？”夏克好奇道。

泰温妮忍受不了难闻的气味，捏住鼻子闷声说道，“我们教派里有发布的任务，我接了一个巡查巨马之岛内部魔植培育场的委托，进入最内部的培育场，将其中的情况写在卷轴上。但是这个洞窟入口又不是只有我们才能走，有一些野兽、幻兽在里面安家也不一定。”

泰温妮笑嘻嘻地说：“出去以后你让我坐坐狮鹫，我保证一会儿遭遇幻兽的时候最先保护你。脸皮大的蝙蝠，怕不怕！”

夏克想了解更多关于她的教派的情报，于是故意发问：“那么与我们联系的德鲁伊大人，也是接受了某种委托？”

“你们这个属于特例吧。”泰温妮换用两根食指合住鼻孔，瓮声说道，“我听老师说，你们是由某个女神莫瑞甘的德鲁伊偶然发现的，巨马之岛上巨马泛滥，他们还要耗费魔力去消灭那些恼人马怪。你们的狮鹫反而帮了忙，处理掉了不少巨马，他们为此也愿意帮助你们和狮鹫们。”

夏克敏锐地捕捉到她口中提到战争女神莫瑞甘的信徒时，用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他不动声色地问：“战争与毁灭女神莫瑞甘，我在一本书上见过她的神化身，是一只乌鸦。你们会用乌鸦祭献给她吗？”

“哎呀，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泰温妮轻轻一跺脚，“我都说过了，我是农神布瑞斯的德鲁伊，才不会向毁灭女神进献祭品呢。”

夏克一边好声道歉，一边低声诱导着与她谈话，女孩儿不疑有他，又或许是长时间住在幽浮岛，看腻了一成不变的脸孔，现在有个陌生的同龄异性倾听，她毫无顾忌地大段讲出了在夏克看来很重要的情报。

原来叛教者只是个笼统的称呼，信奉农神布瑞斯的与信奉战争女神莫瑞甘的德鲁伊，是两个泾渭分明的派别。

他们互相之间虽有来往，又共同应对来自七教的压力，但两个教派却有着鲜明的区别。

农神布瑞斯的教派擅长培育魔法植物，并用在日常生活、农业生产以及战斗中，居住在一座幽浮岛中。

战争女神莫瑞甘的教派则精于杀伐的技巧，资源有限，导致教派之内竞争激烈，总体上成员们偏于阴鸷、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居住在三种德鲁伊圣地之一的亡者圣地中。

无论是农神教派还是莫瑞甘教派中，都存在着为数不少的新生一代德鲁伊。由于农神教派整体温和，他们的新生代多数受到了正常的教育，安于摆弄花草稻谷，对一些活人祭献、火祭献抱有同情与怜悯的抵触。而莫瑞甘教派中虽然恶斗严重，却也有较多厌倦狠毒手段的和平倾向者。他们更适合待在正统教派，正大光明地享受阳光与雨露。

但他们生来就被烙印上了叛教者的记号，容不得他们选择。

夏克听着，嘴角不住勾起笑意。他已经打算用击杀破誓者潘恩、劝动七教这两件事的成就来从迪安克特等正统教派换取一些利益，来与绑架帕特的德鲁伊谈判。

但现在泰温妮说到了教派内部这么一种情况，或许能从其中大做文章。

说话间，最前面的镇民诺伦突然发出一声惊颤的惨叫。

泰温妮被吓得一个激灵，魔力猛然爆发，无形的气浪一阵阵扑在夏克脸上，他险些下意识还击，好在生生忍住了。

女孩儿的花楸木杖上星芒闪烁。

“突突突突！”

十几记月火术宛如抛射后直直坠下的箭雨，纷落打在镇民诺伦面前。

黑暗中响起一阵“呼呼呼——”的低低响声，一个又一个红点亮起，却又接着熄灭。

泰温妮扬手又放出一记【支配月光】，原本消散只剩点点光粒的月火忽又绽放一阵强光，照耀大片区域。

“中阶的变化系秘术。刚刚与她交谈，她的心性和外貌挺相符的。”

夏克起初以为她只是刚刚开始接触德鲁伊秘术的初学者，但这手中阶法术否定了这个猜测。

“十七八岁，中阶实力，月火术与支配月光的结合显然是经过挑选的，临场经验可圈可点。”夏克心中叹道，“是个有天赋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