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溪竹
作者:源洪亮 | 分类:其他 | 字数:109.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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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回、公府娇子
在莲湖镇政府部门门前,人们正在围观一个新贴出的告示,上面写道:“秉怡公司急聘管理技术人员八名,条件要求高中以上的有志之士。工资面议。地点秉怡大夫家,经理石溪竹。”
一时间沉默的小院沸腾了,秉怡大夫的挂像下面,石溪竹正在为前来报名的人做笔录。
“石经理,您看我行吗?”石溪竹应声看去,见是一位很帅气的,浓发略带天然卷的青年,看上去就是个书生气十足有慧根的人:“我大学没考上,职高技校倒是没少学,企业管理也学过。”说着他将证书递过来,石溪竹仔细看了一遍。见名字叫毕光,他深知莲湖村只有一家姓毕的。不由自主使他开始注意小伙子的面容,果然他的下颚很像她!便点了头:“好吧初选留下了……”石溪竹起身面向大家:“好,今天就到这里了,明天接着报名。”一个矮墩墩、留着平头的青年刚刚挤到了前面,自觉得很遗憾的样子,他无奈地只好随着大家散去。
这路上,毕光拍了一下留着平头的青年的后背:“哎,关侠老同学啊,你说这单个谈,能谈什么呢?”
“就是面试呗,是开发商给自己的好恶亲疏留的后手呗。我的名字还没报得上呢。”
“你急什么,我批你了!”关侠白了他一眼,毕光一笑。
晚上毕光又来找石溪竹:
“石总,你一人在这里好清苦的,这屋子又窄小,今后能不能赏光,就到我家吃住吧。”
“噢没关系的,我习惯了。”
“您能来我们这里,能见面就是缘分,我想请您共进晚餐,不知道可否啊?”石溪竹微笑:
“拉拢下水吗,谢谢,谢谢,我已经吃过了,街上的豆腐脑加卤子不错的。你成家了吗,家里都好吧。”当谈到家事,毕光就不大自然了,这就开始面试了呀:
“我怎么说呢,应该算是没有家的。”
“出家人。噢我们一样的,谈谈你的理想吧?”
“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觉得,您是位很可亲近并且又富于理解人的人,我就直说了。论家庭我很失败,我想有作为,证实我的人生价值。”
“还有别的没有啊?”
“嗯,贡献社会,让人们认可我。”
“好吧,记住后边的话,我们的交谈就当做面试了。明天你就在前台接替我的招聘工作吧。”毕光情不自禁:
“请石老总放心,绝不辜负您的希望,精忠报答您!”石溪竹点头:
“是精忠报国。”
毕光笑了。受权后,他第一件事就想到的是关侠。既生瑜何生亮,我要不要抵制他呢?
第二天,关侠挤到报名点的桌边,才发现换了当事人:“你?”毕光一本正经:
“姓名,出生年月日,姓别?”
“切,本人出生1964年……别根哥整那没用的。”毕光笑了:
“为了公司利益,我怎能不聘任你呢。”
秉怡公司的第一次会议召开了。被选中的八人聆听石溪竹讲话:“……希望大家热心本职工作,共同支撑起秉怡公司的一片篮天。希望一周年后的今天,大家仍然工作在一起。我们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先从农业开始,让家乡锦上添花。开发林果鱼肉蛋、景观旅游和办学,还有相应的深加工工业化……大家有信心吗?”
“有!”
“好,首先我们要建一所简约的办公楼,希望大家畅所欲言。”关侠说话了:
“我们会遇见问题随时汇报的,我所关注的是企业资金来源问题?”
“简单的告诉大家,启动资金没问题,以后将建立股份制。”毕光聪明:
“其实,现在就是在运作着股份制啊,是石老总的全股啊。”石溪竹看了看手表:
“明天将确定每人主抓项目,大家开始工作。今天的主题已经谈完了,时间还早,大家可以随便闲谈。”关侠欠身:
“老总,对于有些经营处事的哲理我弄不清,不知您都是怎么看的,比如说‘丢卒保车,好人多磨难,杀人放火儿女多,修桥补路双瞎眼……’什么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说法流行民间呢?这不是在暗中渗透出来了,成功者未必是好人了吗?为了保住车而丢掉卒,比喻为了保住主要的而舍弃次要的,这对于卒是不公平的,有草菅人命的嫌疑。”石溪竹捏了一下腮:
“鸠占鹊巢,人参周围不长草,都是伤了别人才能壮大了自己的生物,是适者生存的法则,但在自然界,也不全是靠灭杀别人辉煌自己的。如沙漠中的骆驼蓬,肉苁蓉,与世无争,以体现出自己价值,这就是我的宗旨。世间常常是好坏难辩的,因为是坏人也会做出一些好事,其行为的目的和行为的效果不一定是相一致的。面对问题的解决办法,举一例:一个老母猪,毁了一片菜地,诚然可恨,但是肯定它也会给你留下了粪肥,或者产下一窝仔,这不可爱吗?如果有圏,我们用砖石或者木栅栏把它圏起来,情形就好得多了。这个圏是什么呢,搞政治的叫法律,抓经济的叫经营方法。
一百一十二回、公府娇子
再换个角度讲,这些问题,无疑是生命体在领地上的生命权利之争!可悲的原因是适者存,猪进化太慢了,世界让猴子抢了先,占了地球的统治地位。因而人类有了话语权。人类指认了老鼠是小偷,在没有人类的地方,老鼠便是勤奋的劳动者。”
大家觉得这个比喻很有味道,毕光仰起脸:
“如果猪也进化成了人形,他的种群又大,那样,猴子人也不敢再设圏对付猪,吃他肉了。”尤玲笑道:
“到了猪也接近了人形那个时候啊,高高在上的猴子人再也不敢强迫猪这样那样了,只能提倡与之建立和谐民主制度了。”石溪竹补充了一句:
“我们公司的宗旨永远是先做智慧的好人,力争少索取,多造福于我们的父老乡亲,永远无愧于秉怡!我们的理想是,不伤害别人而获得利益,珍惜别人废弃的或无法利用的资原,生产出无公害的社会需求产品。利润也要拿出一部分为着我们的社会公益服务,秉怡基金的投资每年利润我将用于救助儿童和资助读书方面。如果有不赞同这个宗旨的请不要加盟了。”
毕光回到了大公府,正房里的丁运拍着巴掌到西厢房来:
“祝贺祝贺啊,祝贺我小舅子当上了副经理,是什么公司啊?”毕光冷飕飕的看着他:
“是秉怡公司。”
“秉怡,啊是石溪竹吧……他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不容易呀。”为之感慨之余,丁运觉得又有些气不公了,在暗想:能翻身也就罢了,干嘛还要这么运气,还拣到这么大的一张馅饼啊!毕光看他很受触动就问:
“怎么,你认识他?”
“还还认识,何止是认识啊,老朋友啦,是童年的好友哇!”毕光眉毛上翘,灵机一动:
“好友,那我姐姐和你结婚时候怎么没见他来呢?”
“还还,现在来了还算晚吗!他是我的情敌,情敌你懂吗?我的日子不好过了!打了一辈子雁,现在叫雁衔眼了。”毕光眯缝眼睛:
“你又是个什么货色呢,好在我本来心里就没有蓝菱。呵呵,你珍惜过我毕玉婷姐吗,不过是你没有了出路的时候,处于无奈才捞稻草骗了我姐的感情。”
“这一点我承认。可惜了我和石溪竹从小同日同院生的友谊了,要不然怎么说女人是红颜祸水呢。吕布董卓……”
“但是我还要告诉你,我姐能嫁给你,那是我爸爸攀你家大哥是乡干部。并不是我姐的本意,至于她心中有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姐到现在,也并没借着你家大哥乡干部的光,教师是她自己考上的。”
“你也别忘了,现在是你姐并不愿意和我离婚的,委曲了篮菱!”
“呵呵,你还来劲了,那我姐也不是因为欣赏你,而只是死守老套的嫁狗随狗。”
“不是,我是说石溪竹他凭什么独吞了秉怡的巨产,我还是他老人家接生的呢,也认过干妈的!这事不能就这么地了!”
在莲湖镇湖西岸上的莲湖村的北面,这个沉睡数千年的北沙岗子沸腾了!推土机、叉车、还有太拖拉一片轰鸣。
头顶烈日,石溪竹和他的公司班子几个人,围在小桌前看着厂区设计图纸,石溪竹指点着:“我们力争少一些破坏原有的地貌,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很有旅游价值最美的环境吗,山水相依,要珍重大自然给我们开物的这份生态。”
“是啊,谁不说咱们家乡好啊。”
“做建设者不做破坏者。”两位同人都赞同了石溪竹的思想主张,当然毕光也要表态:
“对的,向长江边的黄鹤楼,那些古建筑都有拆损,就是有一万个理由也不应该拆的”。关侠点头:
“我们做事就是让后人们少一些批评。”
“对头,我们能堵住当代人的嘴,却阻挡不住子孙万代的谴责。”石溪竹郑重地对大家讲:“嗯,我更喜欢大家能长奏三本,我爱听不同的意见啊,而不喜欢奉承恭维,因为那样我会堕落。放心,我不会在鸣放后收网的。”
建筑工程开启了。在工地上石溪竹和关侠肩并肩:“关侠啊,根据工程进度,这第一批款,还没见支出啊?”
“这个,老总啊,毕光是为了保存公司的实力,在启用贷款。”
“嗯,他的资金出处?”关侠有些为难的样子:
“出处,我觉得是有些不太妥当。”
“哪里的?”
“是乡农民基金会的,一角钱的高息贷款。”
“这是危险的选择,农民基金会的运作,虽然和银行一样方式,但是进出都高于银行,上边反对非法集资早晚出事,虽然我们不会受伤害,但是我们也不要乘虚骗百姓的集资钱,百姓不容易呀!最后吃亏的总是百姓,不会有人去真正为他们买单,只有雁过拔毛。我得制止毕光了!”
“老总啊,我本来是毕光将我招入公司里来的,我当知恩图报,反倒背后告了他的状,实乃不是滋味呀。”
“喔,呵呵后悔了啊?”
一百一十二回、公府娇子
“倒也不是的,我知道,正义和真理是大于亲情友情的!老总啊,我说的是真心话,您会不会认为我这是没人味呀?”
“我怎么会这么想啊?”
“你看,确实有似乎大义灭亲者,其结果是为实现个人奋斗求发展而舍弃亲情的家伙啊。”
“呵呵,你当然不是那种。”
“是的老总,我只是希望作好一件事。我说的正义和真理绝不是某个信仰的极端主张。而是纵横天下皆准的人道。”
听了关侠的话,石溪竹拍了下他的肩:“好啊,我们公司很有希望!放心,你不会受伤害的。”
晚霞下面的莲湖西北岸边。木船上,石溪竹在与毕光触膝交谈:“毕光啊,我非常满意你的事业心,由你主抓的公司建设,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一些关于资金情况我还是要谈的,开源节流的最好途径,是市场策略啊。我们自己组建工程队,这六千多平就节省一百多万,水泥、钢材和砖料可以直接去厂家买,沙石就地取材又可以节省二十来个。这里沙丘的地耐力本来就好,基础投入又可节省,我的意思是,不要高息贷款了。”
“我听您的。”
夜幕下的大公府,笼罩着雾霭和阴森的苍林!但可见从正房射出的灯光。踌躇满志满面春风的毕光推门而入,他即刻收敛了兴奋。见看电视的姐姐神情不悦,在偷揩泪水,是听见了门声才扭过头来:“弟弟,还没有休息呀?”毕光就坐在她的身边:
“姐啊,你总是这样又何必当初呢?”毕玉婷不自然地笑了:
“是黛玉葬花这电视剧太感人了。”
“就别糊弄自己了,你能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都怪比别人多读了几天书的洗脑恶果,竟把原本的天性都洗没了。认定你是虚伪包装了自己,天成的公道已被混淆,说是舍不得破坛乱罐子你又不是。”
“别乱说了。”
“这不是乱说。现在我这一解除了名存实亡的婚约,真的好轻松。你就真的舍不得丁运吗?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属实是一种交易。他的心一直就没有在过你身上,现在还有什么舍不得呢。”听了这些,毕玉婷越发烦恼: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来没别的正经事啦?”
“哈哈,好了不说这个了,首先祝贺姐姐晋升为中心校校长后,又要调到区教育局了。小弟我呢,现在也有了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平台,这是毕家的两大喜事呀。我是一家公司的副总裁了!姐姐高兴吗?”
“是个什么公司啊,总裁是谁?”
“这人才叫厉害,脑袋里承装的知识真正叫多啊。首先我最佩服的是他敢用人!千古用人通病认为,聪明多了忠诚就少了。所以呀,提拔下级皆以忠诚度为标准的。像弟弟这样的天才人物,也只好都流浪在民间了。我到哪都没人要啊,说我浮漂的。这石溪竹才叫有魄力,他敢用人,那说明他有识别调教和驾驭人才的自信力。秉怡公司的知遇之恩我肯定报答叫它辉煌!”
“哦?他哪来的这么多的钱啊。”
“听丁运说的,是继承了秉怡大夫的遗产?”
“噢,好人好报啊,看来是他和故乡莲湖缘分未了哇。”
“姐啊,原来你都知道了啊?”
“知道什么了啊?”
“我们老总就是姐姐的老铁子石溪竹啊!”
“你,都是从哪听来的!”
“是丁运告诉我的。他还说要和石溪竹争秉怡的遗产呢,说他才是正宗的干儿子。”
“是这样啊。”
“也有姐你不知道的呢,石老总还是个单身!”
“那又怎么样呢。”见姐不经心的样子,毕光瞟了她一眼:
“我就不信,你们就真的能一笤帚扫个遛干净!鬼知道他为什么到这里来开发的,还有你心里又在想什么。”
“胡说,我现在是有夫之妇,是国家干部为人师表,况且好女不嫁二夫,必须正身修心的!”毕光摇头:
“你这是精神禁锢画地为牢哇。丁运啊,呵呵,呵呵,与石总相比之下他算个什么呀!还要争一争继承权呢,倒也是啊,寻个狗尾花问个歪脖柳他比石溪竹强多了。人家石总还认不认你这一张旧船票,还两说着呢!”
“小弟,当年是我伤了他的心。姐姐已经没有去面对他的勇气了,你说的不错,人家心里还会有我几分呢,鬼才知道,此来是为了追求还是算旧账的?我可告诉你,你不能和他乱说啊,你姐夫丁运再不济,他二哥丁维也是区里干部、丁洁姐夫柴正又是小莲村的治保主任、大哥丁民又去了上海,这使一方世人很高看丁家。我也是国家干部,是为人师表。这样荣耀的政治地位光环圈,如果打破了,我真的有些舍不得!现在只求过安逸的生活,不能不去维护干部的尊严,我的形象你不能漫不经心。”
“姐呀先恕弟弟不礼貌了,就你总把自己看的很高,总要摆着一副架子,其实我们一点都没高看你们。好了不说了,将来看吧,看谁对社会有较大的贡献,是你还是我!”
在莲湖的西北湾岸上的那北岗子上,沸腾着建设大军。毕光和石溪竹并行着,白兵也跟随在后面。看见叉车和推土机接近了那两棵白杨树下面,石溪竹停了脚步回头面向白兵:
“这两棵白杨树要为我保留住,就保留个土塔吧。”毕光不解:
“老总啊,都是面沙,早晚都会被风刮走的啊,”白兵插言:
“有办法,周围用砖石围上去。”毕光点头:
“嗯,这可需要不少的材料啊?”
“也是一个景点亮化,值!”白兵心领神会石溪竹之心:“老叔,我知道了,这你交给我吧。”石溪竹的手机响了,随行二人回避到一旁。毕光小声告诉白兵:
“唉唉,工程部的白部长啊,在官场上,你别叫老叔老叔的,不雅,叫老总。”白兵也和毕光套近伙:
“这我刚来,有时候也记不住,我和老…老总是东西院的。在你们陌生人面前那他就是神了,可在我面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过着常人日子的一个邻居。这就像姜太公一样,和他一起摆摊卖面的,会看他也是个卖面的一样。有些事我也得告诉你点,”
“告诉我什么?”
“过去在杏花村我可听老总说过的,山岗上的两棵杨树的故事,是他小时候和一个小姑娘栽的。这里有故事,你阻拦,他会不高兴。”
“噢噢,是这样啊,那小姑娘可能是我姐。”
“老总和我姐白静波是同学……”
这时石溪竹转过身来:“修好了要把我的母亲柳静媛和秉怡妈妈的墓移上去,安息在双杨树下。”毕光连连点头:
“请老总放心,我一定协助白兵办好这件事。”
“嗯,好的。”
“老总啊,这一段时间您也够累的了,现场有白兵呢。我想,您回故乡以来,还一直没有去大公府旧居!”石溪竹点头:
“呵呵,你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啊。”
“我,不敢说都知道,我是想再一次邀请您,我的上司,到故居做客您看可以吗?”石溪竹善意凝眉:
“是的,一定要去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童年离开这个北岗子的时候,曾经向一个人承诺过,长大后,要在这里为家乡,为她建设一个广浩浪漫的花果采摘园,待到那时,你不请我也要去的,大家抓紧时间,努力吧!”毕光有所思疑问道:
“这大公府。说也奇怪,我们的大院,他怎么就叫大公府的呢?”石溪竹如有所思:
“小时候爸爸给我讲了这个‘公’字,给了我童年的奉献教育,而影响了我的一生。可是大公府它的公何在啊,却把我排出了这个院子。给了我这样的一生。相传是那个清代的御史大人出于公心,不满于朝廷的昏庸腐败才提早辞官圈地,修建了豪华的大公府。在,民有饥色,野有饿殍之地舍粥济民,受到百姓的贺号送匾和拥戴。”
“噢,是这么个历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