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多。痛快自然是不给的，等我抓到你兄长和你母亲，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圆，回九天再听从二帝发落！”

“你这条狗！我还以为你白战神是上古英雄，没想到和旁的神仙一样，都是九天的走狗……”

寒少宇记挂鸟儿伤情，不想同蚩年多费唇舌，李哪吒施了咒术封了蚩年的口，差兵卒将他拖走，这帮武神素日在天庭当差自然不傻，三月相处，又知他同鸟儿相处时恬不知耻不分场合时间又亲又抱的臭德性，便以各种借口推脱离开。

这倒是方便他询问鸟儿伤情，酝酿语气斟酌字句，还未说鸟儿已近前，装模作样叹一声，自撸了袖子给他看血淋淋的手腕，一道切口就横在手腕正中，手指那么长，好在不是很深。

“对不起，我刚刚是不是弄疼你了……”嗅到鸟儿血气，寒少宇蹙眉，“你不说一声就跑掉了，我很担心你的……”

鸟儿眯眼露出不高兴的表情，用未伤的那只手掐了把他脸，“还真是不会说安慰的话呐，给你看这个只是想你心疼一下我，可是呐，我高估你了。”

“喔。”寒少宇一时语塞，憋了半晌才道，“那你疼不疼？”

“疼坏了怎么办？”

冥思苦想半晌，“我的血不能止疼，你这又是巫人的兵器伤的，伤势特殊，应该先让郎中看看，兔子又没跟咱们出来，舔舔你肯定会疼，那怎么办？不然咱们现在就去找大巫，他身上应该有止疼的伤药，或者你疼你咬我，你咬我你就不疼了……”

挽了袖子伸出手臂递到鸟儿唇边，鸟儿突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哈哈大笑，寒少宇一时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自个是说了哪句让他笑成这副德性。

“鸟儿你咋了？”寒少宇问，“你是不是除了手腕这条还受了内伤？你快起来，你不要笑了……”

鸟儿果然站了起来，好笑看他数眼，撕了他内衫缠到自个腕上，绕了几圈再递上，“手不方便，木头你帮我打个结。”

低头帮鸟儿缠布条，他笑了笑，凑上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说道：“素日看你也不傻，怎么连句安慰的话也不会说？”

“不知道。”寒少宇道，“脸皮是厚，素日口齿也算伶俐，同人争辩斗嘴，除非懒得计较，不然也没输过，就是不大会说安慰的话，也没主动安慰过谁。以前觉得没什么，到了你这儿终于讨到苦头了，其实很心疼你，就是莫名其妙嘴巴很笨，反正不会言语讨好。”

鸟儿笑了一声，掐了把他的脸，“没事，我知道的。你这家伙素日总说我矫情，其实你才最矫情，你看看你这性子真的很奇怪，对真心喜欢的人相处时可以恬不知耻，但就是不会说安慰的话也不会讨好，你说你奇怪不奇怪？”

“奇怪。”寒少宇轻轻握了鸟儿受伤的手，低头亲了亲鸟儿修长指节，“其实我比你还胆小，你看我在莫干山时想把你拐回家真豁得出脸面，但是在那时候，我其实心里很忐忑。在那之前，听小白公子说到你的行踪，即使心里确定是你，还是会害怕不是，只有真的走一趟莫干山亲眼见到你确定是你，才敢豁出脸面表白……”

“为什么怕？”鸟儿仰头看他，映着肆虐火光，眼眸晶亮。

“因为……怕认错人啊。”寒少宇苦笑，“你看我已经认错过一次缘分了，只此一回，就惹你那么伤心，以至于你见我就生气，长安时说不清楚，青丘时又说不清楚，再认错后果我拿什么承受？莫干山前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就算同四公主无缘，随便搭个仙娥仙俊或者凡人也比跟你在一处好？”

或许是他嗓音发颤，或许是表情悲伤，鸟儿不再笑了，双手一展抱了他，“我那时候怎么想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大概真的有心躲着你吧……不过你要体谅我，不能怪我，因为我也没落好，寝食难安，你看莫干山我也很伤心对不对？”

寒少宇长舒一口气，夜风里抱了抱暖烘烘的鸟儿，数次失而复得的经历，成功让这只坏鸟霸道攻战他整颗心，一颗心被将死，塞他就已满当，丁点儿都容不得旁人。

夜风很静，夜晚很凉，但抱着的这只大鸟暖暖的，小时候父亲说他总会等到愿意担待包容他，愿意帮他暖暖身体的人，这话终于在这一年成真，只可怜这只鸟儿等了太久。

“你打算将蚩年怎么办？”鸟儿仰头问他，“关起来吗？看他刚刚强硬的性子，这可不是个善茬，你若撬不开嘴要对他动刑吗？还是交给二帝发落？按玉帝的性子，肯定会想杀他立威吧……”

“先关起来吧。”寒少宇道，“我会写一道书信知会君上此事，同他商量暂对张百忍隐瞒，这蚩年一时杀不得，蚩方同他手足情深，杀一个威百慑，蚩方或许会愤怒，但会迫于我挂帅出兵有心理压力，会自乱阵脚。但要是把蚩年杀了，这刺激就过头了，他和他老娘谁知道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万一刺激出潜力来，那对母子破釜沉舟集兵力进攻，誓死同咱们拼个鱼死网破，这死伤胜负还真没法估算，这样的风险可冒不得。”

“我也是这个意思……”鸟儿同他比肩而行，任他轻轻攒着手道，“不过这么整的话，张百忍若是事后知晓咱们都瞒着他，一定大发雷霆，觉得咱们不将他这玉帝放在眼里，届时怎么解释？就算如实告知他会体谅？他那性子肯定不会体谅的吧……”

“那也没办法。”寒少宇抬起另一只手捏了下眉心，提到张百忍那爱脸如命的老家伙他就很头疼，“和惹他大发雷霆相比，自然是在这时候保住蚩年的小命比较重要了，哎呀咱们能不能别提张百忍，这些日子几乎都在营中耗着，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同你相处，不提他成不成？”

鸟儿露出无奈的表情，戏谑看他，“怎么，同我相处神君大人不谈正事是想继续聊些私情？要谈情说爱呢，这地界儿可不是什么好地界，不风雅不说，还连张床也没有，谈情谈到最后突然想睡你怎么办？”

“就地？”

寒少宇不假思索答，鸟儿勾唇，抬手抽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