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鸟儿比肩站在云端，冬风烈烈，时常能看到来往忙碌的仙娥，年节将至，九重天筹备的气氛也一日比一日更甚，偶尔会有仙娥同他打招呼，顺道勾搭两句他身旁的‘青衣仙俊’，得知是他眷侣，又露出沮丧神色找些借口匆匆离开。

鸟儿知他吃味儿，掐他俊脸打趣，说他这夫君是醋缸成精，还说普天之下也就他年节将至还能吊个脸，像是四海八荒的所有神仙都欠他几辈子的银钱。

“以前同仙怪们在一处过年没觉得喜乐，还以为今年跟了你，终于能过个喜庆的年节了，谁想你这无趣的家伙，人家勾搭我两句，我又没撩回去，你就受不了。”鸟儿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道，“你这么不识逗那以后的日子可真难熬，我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吗？我老娘生下我我就是这幅样子了，你说我能怎么办呢？”

“仙怪们过年节是什么样子的？为何同他们在一处不觉得喜乐？”想想也确实是自个小气，便开尊口，“你不是相比神仙更喜欢同妖怪相处的？”

“以前也总想你那种烂个性，跟你过年一定很无聊，还不如和仙怪打打闹闹喝喝小酒，可同他们过了两个年节，又觉得无聊得紧，总是牵挂你在南郊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偶尔想起海棠花林我这个落魄野仙……”

寒少宇开口截了他话，“不许这么形容自个！”

“现在倒是知冷知热，那会怎么就那么混账呢！”

鸟儿掐他一把撒气，趁机箍了鸟爪，唇抵上亲一口，攒在怀里捂着，也知凭自个的体温是暖不热，鸟儿倒是随他，嘴上仍埋汰，用一堆烂词儿形容他当年的混账行为，也不知是不是他俩举止亲昵共驾一片云，之后一路顺畅，倒是再未遇到勾搭他家鸟儿的仙娥。

落地是在西方的一片荒地，只看到远处一方波光粼粼，湖水至清，但寡得厉害，拿脚趾头想也不会想到当年叱咤东海的龙王敖广竟然龙入浅滩虎落平阳，被贬到如此贫瘠的地界儿，同南郊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哪里是退居二线，分明是退居十八线。

他感叹敖广命途多舛时运不济的档口，鸟儿抱手在胸前，冷眼看那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冷声道：“你下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你要是不想自家的鸟儿饿肚子的话，就快点下去把事情办好，然后一起去附近的小镇吃点东西。”

“你不一起去吗？”寒少宇可怜巴巴问道，“别生气成不成？我吃醋是我不对我不好，你跟我一起下去吧？”

“我的一身毛毛……”小鸟撇嘴，“下去湿漉漉的，难不成又变小鸟儿被你噙在嘴巴里？才不要！你现在可没漱口，嘴巴臭臭的！”

寒少宇一怔，有种钳了坏鸟下巴好好亲他的冲动，他往日可注意口腔清理，哪里有什么口臭，以前那么多回噙他入水他也没嫌弃，现在好了，成亲了拐回殿了架子便大起来了，竟然光明正大嫌弃他！

“别找借口，我嘴巴哪里臭了，明明是你吝惜自个的毛毛！”

鸟儿理直气壮驳斥：“我就是吝惜！你怎么样！”

“你必须跟我下去，不然趁我不在勾搭乱七八糟的仙怪怎么办？我在底下我也不安心，还是把你带在身边好，再说这里萧条成这样什么都没有，你又要飞到哪儿去晃荡？万一迷路或者被猫叼去怎么办？遇见蛇又怎么办？”

“我这么大个能被猫叼去？”鸟儿坚持，“我这么大个，一般的小蛇也是不怕的。”

“不行！我担心！”

鸟儿有点不耐烦，甩袖子将青衣在风里甩的啪啪作响，“哎呀你真是磨人又讨厌，你看我这身漂亮柔软的毛毛，我又不是水鸟儿，跟你下去就沾了水，上来要干半晌不说，湿漉漉地贴在皮上也难受，你就当可怜我成不成？别折腾我了好不好？”

“矫情鬼！”寒少宇光明正大挤兑，“观竹说让我来同敖广会面细谈，我懒得走想差人去的时候你怎就那么快替我应了呢！还说会同我一起去，天涯海角总会陪我，现在怎么到地方了又让我独自下去？小骗子！”

鸟儿眉一蹙，拳心紧握，似乎在忍耐打他的冲动，寒少宇不怕死继续挤兑，“我重要还是毛毛重要？夫君还不如毛毛了，回头就把你毛毛扒光用竹架撑了用阵封了搁在屋里，我看你光屁屁如何出屋，还不是只能乖乖捂着被子躺在床上任我折腾！”

鸟儿的巴掌落下，被寒少宇一把箍了扯近，扬唇一笑，在他唇上亲了一口，闭眼深入又被咬疼，没推开，继续加深这吻，鸟儿对他无可奈何，咬了一会儿还是回应。

“不想去……”鸟儿的态度软下来，仍旧坚持那脆弱不堪的底线，“不想弄湿毛毛。”

“那有不弄湿毛毛的方法，你去不去？”

鸟儿将清澈的眼眸一眯，“你骗我？骗我特别好玩嘛寒少宇！要是有这种方法你以前怎么不用？你以前为什么要张着血盆大口一口把我吞了！我第一次见你张嘴吞我吓得差点显形，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还想着我对你就是一条小肉，也就刚够塞牙，你竟然都不放过我！你怎么这么坏！你不知道鸟儿都胆小么！”

“对不住！”

寒少宇听他提及往事面上挂不住，当年他光顾着方便，的确没有过多顾及鸟儿，也忘了鸟儿那么丁点大被他这么一吓受不受得住，等终于想起这茬也是过了挺久之后，鸟儿那时对他张嘴噙他早就习惯了，呆若木鸟等着他张嘴，还会在他嗓子眼里蹦来蹦去招他恶心，还会用尖长的鸟喙啄他的牙龈，似乎是想挖一个洞出来将他的牙齿拔干净。

“你信我一次，你亲我一下。”

鸟儿怀疑看他，还是照做，亲了他嘴巴一下，寒少宇运起周身仙力顷刻化身，鸟儿吃了一惊，打了他的龙鼻头一下，而后“呸呸”数声嫌弃脸，“你要显形还要我亲你，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亲嘴很奇怪的？”

“有什么奇怪？”寒少宇不高兴道，“反正都是亲我，你何必这么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