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字笙勾了勾唇角，绕过他继续往前走，走两步还忍不住跳起来两下，雀跃十分。

赖有闻急忙跟上，嘿嘿笑着，凑在了小丫头的身边，“来，跟你赖阿翁说说，这雪骰子的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

“嗯……我想想看啊——”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分明就是在捉弄老头。

然而，赖老头也不着急，乐呵呵跟在她身后，等着她的后话。

如此吊了半晌，银字笙她自己都觉得没了兴致，便直说了“没什么，就是来寻您的路上，碰见了几个黄谷的败类。”

提起“黄谷”这两个字，赖有闻的脸色一凝，眼眸中闪过一丝忧愁。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笑眯眯地道：“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没了呀，这消息便是从他们那听到的。”

“他们有几个人？莫不是也要去王城？”赖有闻对此事颇为上心。

银字笙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口道：“应该是吧？我瞧着他们几个讨论得热火朝天的。”

“至于有几个——”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如实回答：“反正是间茶铺子，坐了四五桌的人。”

闻言，她身后的赖有闻脸色略微沉重，默声半晌之后忽然加快了脚步，正色道：“那我们快些走。”

——

小公主牧云欢这几日睡得越发深沉，丝毫没有要苏醒的痕迹。

更要命的是，这一日晋南熏发现，她喂不进去药了。

端着药碗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就连红萼都察觉到了异常。

红萼亦是满脸愁容，走上前行了礼，道：“司医大人，我家公主她——”

晋南熏有些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知于旁人？

虽然她很想放任不管，可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小人儿——

她竟有些于心不忍？

可那是明萦夫人的女儿！明萦夫人啊！

她紧了紧手，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摇头。

见状，红萼也大概猜出了一些，眼神更加落寞，无声无息地退到了一边去。

日常照料小公主的事情做完，晋南熏便洗了洗手，返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只是她方才走进去，屋外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鸟鸣之声。

她凝神听了片刻，随即转身又走了出去。

一只纯白的鸽子落在了院落里的花坞之上，深红色的小腿脚上赫然绑着一只竹筒。

见状，她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人之后，便从腰间的小包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竹哨，放在口前吹了两下，发出的不是哨声，却是鸟鸣。

那鸽子像是接到了什么回应，扑棱着翅膀从花坞的石头护栏上飞下，蹦蹦跳跳地往晋南熏这边靠近。

借着门前红柱的遮挡，晋南熏迅速将鸽子抓在了怀里，转身走进了屋内。

她关上了门，将那竹筒里的字条取下，目光严肃。

字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几个字：

有传言雪骰子王城现世，赖老已至。

这是她在王城中的情报点传来的消息，因她此刻尚在城外的闭月山庄，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同情报点的人联络。

将内容一一记下之后，她将字条放在蜡烛上点燃，一边凝视着那烛火，一边陷入了沉思。

过了半晌，待字条燃尽，她才走到书案之前，提笔写下了回信。

将鸽子放走以后，她抬头看向了屋外的天色，忍不住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