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许先生到了。”侍女低声道。

许先生还是那身宽大的衣袍，满脸带着狡黠的笑容，缓缓走了进来，对着莫希月微微行礼，笑道：“见过公主殿下。”

“许先生不必多礼，坐吧。”莫希月看了一眼，就收回自己的目光，轻描淡写道，“你先出去，没有命令不要来打扰。”

侍女应了一声，缓缓退出，并贴心的关上门。

“这几日来公主府的次数，可增加了很多，公主殿下，您在担心什么吗？”许先生换换坐下，看着莫希月，突然道。

莫希月微微一笑，伸手拿起茶壶，要给许先生倒水，许先生连忙托住，自己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上。在莫希月的注视下，喝了一口。

“主要是我离开的时间太久了，太久没有思考，都有点儿跟不上他们的思想了，二皇子的死，也给我上了深刻的一课，现在晚上睡得不太好。”莫希月叹了口气，敛眉道。

许先生看了看莫希月，隐约能看到莫希月遮住的黑眼圈，低声道：“公主殿下这又是何必呢？二皇子是他咎由自取，和公主殿下有什么关系呢？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为难自己。”

“道理我都懂，但是夜间还是睡不好，今儿还问五皇子要了安神的草药，还没送来呢。”莫希月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道。

许先生顿时明白了莫希月的意思，顺势道：“五皇子怎么会有安神的草药？公主殿下如果需要这些东西，大可以问太医院要，太医院的药材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碰到五皇子说齐贵妃近日睡眠不太好，他去送装有安神草药的荷包，我就势也要了一个。”莫希月解释道，“说来，我记得五皇子不是齐贵妃所出，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母慈子孝了？”

许先生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起来，大晋后宫也是一朵奇葩，位份高出身好的妃嫔基本上都没有自己的子嗣，如莫希涵，弄得一堆孩子都不能在自己生母身边长大，一个个脾气都怪的很。

齐贵妃还算是幸运，除了替别人养孩子以外，她还有一个亲生儿子——四皇子。四皇子虽然有点儿体弱，但是好歹是活下来了，比其他人强多了。

不过这也导致齐贵妃心里眼里只有四皇子一人，对于其他孩子，都是敷衍了事，二皇子和五皇子就是这种情况。

“许是齐贵妃最近有什么新想法。”许先生收敛了笑容，轻描淡写道。

莫希月把一切收在眼底，突然笑了笑：“许先生既然知道一二，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其他人有二心就罢了，怎么连许先生……也要背叛我呢？”

许先生被吓了一跳，看着莫希月的目光有些恐惧，低声道：“公主殿下说笑了，我和公主殿下的关系，那是一直固若金汤，怎么存在‘背叛’二字呢？”

“我原本也不想相信，许先生是我的左膀右臂，替我做了很多的事，我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你的。可是，事实就摆在我面前，除了相信，似乎没有其他办法。”莫希月的语气有些黯然，像极了被背叛的少女。

许先生还是不肯承认，继续道：“我不太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

“齐家有二心，许先生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呢！”莫希月突然爆发，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许先生，“这件事已经很明显了，许先生不至于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得到吧？除了许先生不想告诉我，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齐家……对公主殿下是没有二心的啊。”许先生微微迟疑，低声道。

莫希月嗤笑一声，表情非常失望：“事到如今，许先生还是这个态度，那我也是无话可说了。”

“没办法，现在的我还离不开许先生，哪怕你背叛了我，我也不能对你做什么，所以……我在你身上下了毒，只有我有解药的毒。”

“什么？”许先生一下子站了起来，表情非常惊慌，“公主殿下，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在损害我们的关系！”

“放心，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只是会让人浑身难受而已，并且只要定期服用解药，就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是我控制你的唯一办法。”莫希月解释道，“毒药就下在你刚刚喝的茶水里，现在应该已经流过你的全身了。”

许先生的表情顿时就变了，恨不得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然而他知道那是不可能，指着莫希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是很崇拜嘉贵妃吗？这就是我从她那里学的。”莫希月颇有几分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继续道，“你应该庆幸你还有用，不然此刻你就不会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了。”

许先生咬着牙，刚想说什么，突然肠胃里一阵翻涌，好像是进了什么活物一样，疼的不行，面色逐渐苍白起来。

“应该是起药效了。”莫希月轻描淡写道，“担心许先生觉得我是在胡说八道，只能让它动一动，让许先生感受一下，以免日后又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隐瞒不该隐瞒的消息。”

许先生浑身上下顿时被冷汗浸透，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浑身上下都难受，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有办法制止，累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

“怎么样，许先生，你现在可愿意效命于我？机会只有一次。”莫希月眯着眼睛，笑道。

“愿……愿意……”许先生颤颤巍巍道，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了不少。

“虽然毒药已经在你体内了，但我还是觉得口说无凭，稍等，我写下来，你画押。”莫希月顿了顿，继续笑道。

许先生一个白眼翻过，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过短短的一段时间，他就已经这么难受了，等莫希月写完东西，大概可以直接给他收尸了。

但是此时此刻，他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恨不得满地打滚，看着莫希月的目光，也满满都是希冀，希望她能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