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殿下非要逃离，落在了燕皇手中，让我们的算盘都落了空。”凤歌颇为遗憾道。

莫希月微微冷笑，看着凤歌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表情却近乎冷漠，低声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为什么不肯透露身份，与我好好商谈？”

“凤歌，在大燕，我不是虚度光阴的，很多事情，我也想的明白。你们一开始和我接触，就是不怀好意，这些年，你们大概把我的底牌摸清了，这是准备卸磨杀驴了。”

“你们从来都不是大晋的人，你们的目标，是大燕，然后再图谋大晋，我说的对不对？”

凤歌的表情没有一丝丝变化，依然慢条斯理的弹着琴，平静道：“殿下的想象力有些丰富，如果我们的目标是大燕，又何必在大晋接触殿下呢？在大燕不是更合适一点儿？”

“殿下是听嘉贵妃说了什么，才这么针对我们的吗？”

突然从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莫希月也是微微一愣，勉强淡定道：“凤歌，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的好，任何合作都是建立在信任上的，你现在这样，我实在没有办法信任你。”

“殿下，我觉得现在纠结这些，并没有什么意义。”凤歌无奈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纠结也改变不了什么，殿下好不容易回到大晋，理应先巩固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离殿下的野心更近。”

“有没有意义是我说了算，如果你不能给我足够的信任你的理由，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继续遵守我们的协议？”莫希月冷声道。

“凤歌，有些事情，不是你说停就可以停的。你们利用了我，我有理由知道所有真相，如果你不愿意，那我觉得我们的协议可以到此为止了。”

“殿下，你总是拿这个威胁我，也不太合适吧？”凤歌叹了口气，终于露出了一些无奈。

莫希月微微一笑：“你错了，我这不是威胁，我这是在陈述事实。如果我没回来，你们的确可以接手我的东西，但是现在我回来了，你们的算盘注定是要落空，如果这个时候我和你们终止协议，那谁的损失更大，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何必呢？”凤歌无奈道，目光始终没有直视莫希月，“现在的局面不是很好吗？何必非要知道那么多，让自己苦恼呢？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殿下又顾不上那么多事，知道也没什么用，不是吗？”

“凤歌，如果你现在直说，还有挽回的余地。”莫希月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冷声道。

凤歌突然间沉默起来，偌大的空间中只有他的琴音还在流转。

他的琴音穿透力很强，遮挡了他们大部分谈话，不至于被其他人听到。而且也能够证明二人的清白，不至于传出过于匪夷所思的传闻。

“凤歌，我们也合作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想就这么毁了我们的关系吧？”莫希月问道，“诚实，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殿下，你知道吗？我现在有点儿后悔让你回来了。”凤歌低声道，琴音也逐渐变了模样。

如果说之前的琴音如潺潺流水，让人身心愉悦，那现在的琴音就是战场上的战歌，让人浑身一震。

莫希月本身就掌握了御魂琴，对音乐方面相当敏感，一下子就察觉到凤歌对自己起了杀心。

这很正常，如果没有竹盈公主，他们可以接手竹盈公主的势力，控制大晋从而夺取大燕。而现在不仅因为竹盈公主错失了时机，还要听她在这里逼逼赖赖，动不动就要终止协议。

换了谁，大概都不会心情愉悦。

竹盈公主对音乐不会这么敏感，莫希月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继续道：“你可能忘了，不是你让我回来的，是我自己逃出来的。”

“我现在还肯继续坐在这里谈，说明我对你们还没有完全失望，认为我们的协议还可以继续进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不是吗？凤歌，你那么聪明，肯定想得明白吧？”

“我现在回到了大晋，我还是大晋叱咤风云的竹盈公主。父皇这么急切的让我回到大晋，无非是因为我手下的势力，他没有办法完全掌握。他做不到的事，其他人，也未必做得到。”

说着这些话，莫希月自己都有些心虚，她利用的无非是信息不对等。

凤歌以为她是竹盈公主，结果她是莫希月。竹盈公主和莫希月，可不是一样的人。身份不同，能够做的事情也就不同。

凤歌依然坐在那里抚琴，只不过琴音渐渐平静下来，目光也是若有所思。

莫希月自然愿意给他思考的机会，也不着急，就静静的等着。

闲来无事，她才看见了面前的茶水和点心，茶水什么的，莫希月喝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这点心样式很不错，是她在大燕没有见过的。

抱着好奇心，莫希月执起一块咬了一口，又是满口芬芳，不由得挑了挑眉，换了一块继续尝。

她倒也不怕这里有什么毒药，所有人都知道竹盈公主来了这里，下毒那是自讨苦吃，凤歌没有那么傻。

更何况，莫希月的毒功不是白学的，大部分的毒她都能分辨出来，也能解，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

“好吧，殿下，你赢了。”半晌，凤歌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我承认劫走你，囚禁你，是出于我的私心，不过我是真的没想过要殿下怎么样，我只是想拖殿下一段时间，好好谋划。”

“还有呢？”莫希月抬起头，笑眯眯道。

“我和殿下有一样的野心，无论是大燕，还是大晋，都不是最终目标。我担心殿下日后成为我的绊脚石，想在殿下不在的时候，为自己多谋划一些。这么说，殿下可满意了？”凤歌继续道。

莫希月忍不住轻笑一声，拢了拢头发，平静道：“满意了，我们可以说下一件事了，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