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恐怕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了。”卫回川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沧桑，“不说这些了，如今嘉贵妃肯施以援手，我们就应当好好配合……”

锦瑟看着他，没有说话。

事实上，卫回川是不相信嘉贵妃的吧，从前的事，他们都相信彼此不会忘怀，又凭什么真心实意的帮忙呢？

莫希月是保护了他们的安全，但是莫希月也限制了他们的自由，这样的手段，很难说莫希月不是别有用心。

卫回川顿了顿，见锦瑟不说话，自己有些讪讪的笑了笑，不再说话，神色稍微有些复杂。

……

“娘娘，陛下都去审案子了，您还在这里看画像……”凌卿看着莫希月，有些摸不清莫希月的想法。

莫希月微微抬眼，一脸平静道：“那有什么，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没什么好担心的。”

凌卿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毕竟莫希月才是真正的权威，她怎么想才是重要的。

“不过……陛下在宫外，本宫在宫里也确实没什么事做，准备一下，出宫转转。”莫希月合上画像，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平静道。

凌卿一脸冷漠，她有点儿后悔提醒莫希月了，就莫希月这个尿性，要是出了宫，指不定又整什么幺蛾子。

“要不您去看看宋太妃吧，不知道她身体怎么样了，要不您再去给她看看？”凌卿扶额，满脸都写着开心。

莫希月斜眸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道：“你怎么回事？本宫去看宋太妃干嘛，她又不给本宫好脸色，本宫何必自找不快呢？”

“提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凌卿一脸无奈，“如果娘娘想出宫，那就走吧。奴婢正好听说莫夫人近来特别想念您，希望您回去看看呢。”

提起这个，莫希月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分外冷漠道：“本宫才不要，本宫回去那就是人尽可欺，哪有在外面作威作福来的威风！好了，你不要说了，这次本宫秘密出宫，准备的简单点儿，别被人看出来。”

凌卿一脸生无可恋：“是。”

早就应该知道，凌卿是劝不住莫希月的，别说凌卿，就是琴棋书画四个人一起，只要莫希月心里不这么想，那是怎么也劝不动。只不过劝不劝的动是一回事，劝不劝又是另一回事，不能落人口实就是了。

莫希月这次没有选择靓丽的女装，而是找了一件夸大的男装，在凌卿的改造下，穿在莫希月身上也不显突兀，只不过莫希月的脸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但凡是个正常人就能看得出来，莫希月是一个女子。

对此，莫希月表示头疼——难道长得好看也是我的错吗？

她虽然自恋，却也还是不想招摇过市的，认认真真的把自己涂黑了好几层，又让凌卿将自己的五官修饰的更加男性化，虽然不能说是完全像男人，但也不是非常突兀，大概就是长得好看的贵族小公子吧。

现在的宫里，莫希月是除了庄漠说话最有分量的人，故而一路上畅通无阻，没有任何意外。而出了宫，莫希月就像是有目的一样，直接奔向自己的宅院——那里，现在住着卫回川。

卫回川大概也没想到他刚刚还在念叨的人，这么快就出现在面前，还是一身男装，不由得有些惊讶，差点儿看直了眼。

“怎么样，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吧。”莫希月熟稔道。

这里可是她亲自装饰的，卫回川要是敢说一句“不好”，莫希月大概会分分钟把他赶出去。

“还好。”卫回川低声道，“只是没想到嘉贵妃会亲自到来，着实有些意外。”

“这不是来通知你可以执行计划了吗？”莫希月优哉游哉的，一点儿也不紧张，“现在有人指认庄远，陛下正在审问，就在京兆尹办事的地方，不打算借机暴露一下庄远的真实嘴脸吗？”

卫回川微微一愣，脸色有些难看，冷声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你们皇帝，让他替我讨回公道？”

“看得出来，你不太愿意。”莫希月努了努嘴，淡淡的看着他，“你都能找我帮忙，找大燕的皇帝帮忙是什么问题吗？而且你以为这样的机会很容易的吗？庄远何等狡猾，能找到他这么多把柄，你以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卫回川都知道，可是一想到要去见庄漠，他整个人都不太好，半晌没有说话。

莫希月也不是求着卫回川如何如何，就算没有卫回川的指认，庄远这次也不能脱罪，莫希月不过是广结善缘，给卫回川一个机会而已，他自己能不能把握，愿不愿意，那就不是莫希月要管的了。

“公子……”锦瑟愣了愣，浅笑道，“嘉贵妃娘娘？”

莫希月的神情顿时有些玩味，笑道：“原来是锦瑟，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要在。”

锦瑟的笑容浅浅的，看上去并不想和莫希月多谈，低声道；“还未感谢嘉贵妃娘娘肯施以援手。”

“倒也不必，本宫只是做了本宫想做的，最后结果如何，还得看你们少庄主自己的选择。”莫希月冷静道。

早就知道锦瑟喜欢卫回川，只抱怨卫回川怎么不开窍，这么长时间都没给人家一个姑娘眼神，现在看来，不过是身份地位悬殊罢了。

但凡锦瑟的身世能好一些，卫回川或许都会考虑考虑，现在的感情，谁说得准是什么呢？

锦瑟看向卫回川，不太明白莫希月的意思，但也没有多问，只是柔柔道：“公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您还没有准备好，奴婢可以和您一起等下一次机会，您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卫回川微微动了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神色，只是半晌后，他低声道：“锦瑟，等我回来，我去报仇！”

莫希月忍不住抿嘴笑了笑，可能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力量？明明那么不愿意，却还是不想被看轻，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