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避雷针作保，但莫希月这三日还是寝食难安，乍一放松，整个人就疲惫的不行，直接睡到了晚上用晚膳之时。

晚膳时分庄漠并没有来明月宫，莫希月猜测他是去了景仁宫，她一个宠妃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不错了，柳皇后已经快要气死了。

如莫希月所料，庄漠在柳皇后的服侍下，用了晚膳。

“陛下，臣妾有有一句话不知道该问不该问。”柳皇后温柔道。

庄漠看了她一眼，很想回她一句“知道不该问就不要问”，顾及她的身份，庄漠还是给了她面子，幽幽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是……陛下就那么相信沐风小师父吗？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起宁妃妹妹在陛下身边多年，从没有惹过什么祸端，还孕有一女。多年来都平安无事，说她是妖妃……未免有些牵强。”柳皇后看着庄漠的脸色，斟酌道。

庄漠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微微揉了揉太阳穴，低声道：“沐风小师父说的信誓旦旦，百姓们也都相信，宁妃更是在所有人的面前被雷劈死，这件事没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柳皇后十分聪慧的接过庄漠的动作，轻柔的替庄漠揉起了太阳穴，低声道：“是，臣妾明白了，也会约束下面的人停止对这件事的讨论的。不过……小公主的抚养权……”

“你倒是和嘉贵妃想到一块儿去了，今天中午她也提过这件事。”庄漠有意无意道，却没有明示自己的意思。

柳皇后的面色有些铁青，她才是后宫之主，她莫希月怎么能想在她前面！

“嘉贵妃的意思是她要抚养这个小公主吗？”柳皇后脱口而出，随即有些后悔，补充解释道，“嘉贵妃虽然有些年轻，但是为人稳重，现在又被百姓称为‘神女’，由她抚养小公主倒是十分合适。”

庄漠面无表情，笑道：“月儿还年轻，养孩子是个麻烦事，她做不来的。皇后帮朕想想，小公主养在谁膝下比较好。”

柳皇后觉得自己的手指有些冰凉，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柔声道：“后宫中，除了臣妾就是嘉贵妃了，既然陛下说嘉贵妃不方便，那就只能在臣妾和姜嫔、靖嫔中选了。”

庄漠的手指轻轻敲着桌子，慢悠悠道：“嗯，你和嘉贵妃的年龄相仿，本来当皇后就很辛苦了，再抚养小公主就太为难你了。靖嫔……她就是孩子心性，就姜嫔吧，她为人稳重，不争不抢，又性格温柔，就让她抚养笑笑吧。”

“是，臣妾明日就去找姜嫔谈谈。”柳皇后低声应道。

事实上，柳皇后是想要这个孩子里，尽管只是个公主，但她毕竟是庄漠的第一个孩子，庄漠总会来看望孩子，这样一来，她的机会就大大增多，谁能想到庄漠要让姜嫔抚养。

姜嫔的确是与世无争，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姜嫔是莫希月的羽翼，平时不言不语，重要的时候她就会站出来。她抚养小公主对柳皇后而言，有害无利。

可惜这是庄漠的命令，为了自己的形象，柳皇后只能忍气吞声。

“嗯，还有，半月后朕要微服南下，你着人准备准备，你和姜嫔坐镇后宫，嘉贵妃和靖嫔……再加两个妃子吧，她们跟朕一起南下，这两个人你看着安排。”庄漠低声道。

柳皇后应了一声，心中的怨怼却是无限方大。她有着皇后的身份，方方面面都还不如一个宠妃，只有在承担责任时，庄漠才会想到她。

如果是这样的她这个皇后还有什么意义？

“半个月会不会急了些？”柳皇后柔声问道。

确实是有些急，但庄漠不想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沉吟道：“哎，你辛苦些吧。”

为了安抚柳皇后，庄漠当晚歇在了景仁宫。而在第二天请安中，柳皇后也提起了庄漠南下这件事，安排了谁去谁留，并将姜嫔留了下来。

除了莫希月和靖嫔，柳皇后选了灵常在和纯贵人。

灵常在就是在莫希月失宠时疯狂巴结宁妃和茹嫔的那个，现在宁妃和茹嫔都已经死了，柳皇后把她推出来，大概是想和莫希月示好停战。

而纯贵人则是近来较为得宠的新人，这个人莫希月并不了解，也不清楚柳皇后为什么让她跟着。

“太好了，又可以出去玩了！”靖嫔非常兴奋。

莫希月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笑容不由得温柔了许多：“你呀你，就知道玩，陛下南下肯定是有正事的，咱们可不能给陛下添乱，知道吗？”

靖嫔吐了吐舌头，一脸神秘，低声道：“臣妾知道。不过嘉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怎么把姜嫔姐姐留下了？是不是姜嫔姐姐做了什么错事，皇后娘娘要责怪姜嫔姐姐啊？”

莫希月当真觉得她傻的可爱，哭笑不得道：“你姜嫔姐姐向来稳重，皇后娘娘不会责怪她的，你就放心吧。”

莫希月隐约能猜到柳皇后的用意。

微微偏头，看到了灵常在躲闪的目光，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懒得理会她，慢悠悠的去逛了御花园。

季节更替，玉兰花已经开不成了，换成了其他颜色的花，依然眩目多彩。莫希月没什么赏花的风雅，直接去了鱼池，慢慢喂起了鱼。

随后的几天，宫中风平浪静，唯一大的风浪就是姜嫔将小公主领回了自己的宫殿。

离开皇宫的那天，莫希月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罗裙，梳了两个小辫子，发尾用两个铃铛装点，略施粉黛，整个人显得青春靓丽许多。

其他妃嫔的容貌就没有莫希月这么艳丽，更没有出宫的经验，看见莫希月都大吃一惊。而庄漠也嘴角微挑，拉着莫希月进了马车，其他人各自分组也进了马车，从皇宫的侧门缓缓离开。

“这种感觉真像是我们偷偷出宫的时候。”莫希月感叹道，“赵润呢，这次他怎么没赶车？”

庄漠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脑瓜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