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不知道，他那个时候还小，不懂这些。”

李桂芬不是想跟她说这些，她又道：“你觉得廷凡哪不好？”

见她还没有死心，林俏哭笑不得，他们是怎么就想着把她和宋廷凡凑一块了，“他好，但是他太小了。”

她没有发现此楼梯口冒出阁楼的小半个头。

“哪里小了，廷凡比你爹都高壮好多。”

“外里看着壮，但里子还没发育好。”

她这话一出，过来人的李桂芬就想歪了，她涨红着脸，“你个闺女说啥呢！”

很快她小声道：“过几年就长了。”

林俏瞥见她的反应就知道她把她说的里子想成了男人下半身的那啥了，“……”

古人思想呆板怕是假的吧！

她刚想解释，李桂芬突然吓了一跳，她顺着她的视线看了回去，少年涨红着脸，她吓了一跳，“……”

很明显刚才的话他听见了。

“小叔，你咋回来这么早？”

宋廷凡以为嫂子是说他偷听话，他磕磕巴巴解释道：“夫子……夫子说下午带我们去其他地方，让我们早些回来吃饭。”

“我刚才在楼下喊……喊喊了的，我我我……去下面帮忙了。”

原本听见嫂子说他小了，他还有些低落，现在满心眼的臊意。

林俏：“……”

现在解释还来得急不？

她扭头看着“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老脸都红了，嗔了她一眼，“你这闺女，以后这些话别乱拿出来说。”

林俏：“……”

她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她再好色，也不会把关注点放在那点上。

完了，宋廷凡估计会觉得她不正经。

嫂子人设崩了。

临近午时，铺子里吃饭的人多了些但还算能忙得过来，宋廷凡拌凉面，林俏就去做饭，没一会三四个菜就上桌了。

想着宋廷凡下午还要出去，她招呼道：“廷凡，你快吃，吃了去私塾。”

宋廷凡也知道，就点了点头，“好。”

过了一会，林俏她们也围着吃饭了，宋廷凡见嫂子的坐着，往旁边挪了一下，“嫂子坐。”

刚才的事，饶是脸皮厚的林俏也有点尴尬，摆了摆手，“我不坐，站着吃吃得多点。”说完夹一筷子肉给他。

宋廷凡看了她两眼，随后低头刨了一口饭。

……

黄昏过后还不叫宋廷凡回来，林俏站在铺子门口望了望，依旧没有见人影。

这时，王谭氏把铺子都收拾规整了，她解下腰封，“东家，我就先回去了，孙子还在家里等我做饭。”

林俏点了点头，“好，今个辛苦王婶子了。”

等她走了，林俏还在门口站了一会，依旧不见人回来，她拿了钥匙正准备锁门去私塾，身后传来了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嫂子。”

她扭头看了过去，见他满头的大汗，问道：“去哪了？咋出这么多汗？”

“夫子带我们去唐安村了，马车在半路上坏了，我怕你担心就跑回来了。”宋廷凡抹了额头的看，看着嫂子他咧嘴憨笑。

林俏拿了帕子递给他，“我就是说你咋还没回来，正准备去私塾看看。”

“别担心我，我没事，日后嫂子不用找我，在家关着门等我就成了。”

宋廷凡洗了手，从怀里摸了个纸包出来，又道：“回来碰见肉饼摊没收就买了两个。”

他没有买一个，他知道买一个嫂子就会分他半个。

“我还想着吃啥了，你买了肉饼，我们就拌着凉面将就吃。”林俏拿了剩下小部分的凉面拌了起来，很快放在了桌上。

宋廷凡拿了筷子和碗，摆在桌上，两人对边坐着，林俏咬了一口肉饼，吃一口凉面，“去唐安村干什么去了？”

“夫子带我们去认庄稼，说不要五谷不分。”宋廷凡停顿了一下，又道：“夫子今个有个菜都说错了。”

闻言，林俏乐呵出了声，越想越觉得好笑，笑了个不停，“夫子知道不？”

“知道，铁蛋说了，但被夫子呵斥了。”宋廷凡见她笑了，他眉眼微微弯着。

林俏可以想象周铁蛋这个愣头青的反应，又笑得更欢了，过了一会缓过来，“小叔，夫子要是教错什么，不要当面说出来，你可以私底下跟他说。”

“我知道。”宋廷凡点了点头。

两人坐着聊了好一会才上楼歇息，林俏将烛灯放在桌上，指着新床道：“小叔你睡这儿。”

“不，我睡那张。”宋廷凡指了旧床。

“那张床小，你伸不直腿，乖，睡这张。”林俏走到旧床旁边，随后伸手拉了帘子。

这是今个下午安上的。

她隔着帘子道：“再挤一段时间，等攒了银钱就在镇上买个院子。”

镇上的院子跟铺子差不多，虽然买得起，但她想着宋廷凡要当兵，打点一下应该要花不少银钱，就留了大部分的银子。

深蓝色的帘子一遮，女子的身影投在了帘子上，她脱外衣，卸头发的举动，少年一清二楚。

他慌张移开了视线，“没事。”

但很快又忍不住又看向帘子，身影上了床，躺下了，随即响起女子的声响，“小叔，把烛灯熄了。”

“好。”宋廷凡慌忙去灭烛灯，很快上了床。

……

是梦

迷雾剥开，少年奄奄一息的躺在死人成片的战场上，良久他颤颤巍巍的爬了起来，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尸体，无一活人，他沙哑的发出第一声，“大伯！堂哥！”

“大伯！！”

“堂哥！！”

“大伯……”

少年跪在地上悲伤的哀嚎……

“小叔？小叔？”

女子的声音响彻在屋子里，过了好一会，少年才怔怔的睁开了眼睛，低哑道：“嫂子。”

“咋哭了？做噩梦了？”林俏担心道。

宋廷凡回想起梦里，忍不住露出害怕，“嗯，我梦见……”

话没说完，他就停住了，不能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林俏想不通他怎么这么容易做噩梦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过了一会，将他安抚好了，“快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睡了我再睡。”

做了噩梦的宋廷凡这会不想嫂子离开，噩梦好可怕，里面的嫂子好坏，大伯他们都死了。

他往旁边挪了一些，小心翼翼，“嫂子，能不能陪我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