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帅帐中，申屠和崔健脱下了沾满了凝固鲜血的铠甲交给亲兵拿去处理，然后申屠挥退了帐外的亲兵，将莫问书信中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崔健。

“陛下此举并非是不信任大帅，霍将军我是知道的，他的统军天赋的确世所罕见。”

崔健也算是莫问的亲信，对莫问自然是一百个信任。

“这我当然知道，说实话，虽然有些不能接受，但是我对陛下的决定还是信服的，既然陛下任命这位霍将军为三军主帅，那么这霍将军统军之才定然超过了申某。只是我忧虑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怕我边军中的这群骄兵悍将不服啊！”申屠苦笑着说道。

“无妨！霍将军定然能将此事处理妥当，还请大帅放心。”崔健却是一脸轻松地说道。

他虽然和霍光并不十分熟悉，但是，他与禁军统领苏定国可是至交。从两人偶尔来往的书信中，他经常能看到苏定国在字里行间对霍光的推崇，自然而然地对霍光便有了极大的信任。

“但愿如此吧……”申屠还是难以放下心来。

“这几天还是专心应对城外的蛮族大军吧，这些事等贺靖到来之后再说。”

同为原本在军中不受待见的将领，同病相怜的申屠和贺靖私下里关系很是要好，两人在京城的宅子都是相连的。

申屠勇猛无匹，而贺靖则胸怀韬略。其实在申屠心中，由贺靖作为此次的三军主帅才是最合适的，他的资历也够，军中没人会多说什么。然而莫问已经下了命令，他也只能遵守。

“大帅说的是，既然如此，那大帅便休息吧，明天恐怕还是场恶战。”崔健听出了申屠的为难，但却没有再多说，起身告辞道。

“嗯！你不比本帅轻松，也早些休息吧。”

起身将崔健送到帐外，申屠也不再多想，除去衣物洗漱了一番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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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申屠早早的就来到了城墙之上，和他一样早的，还有拓跋山和他的蛮族大军。

一夜之间，蛮族竟然已经赶制出了简易的投石车。虽然数量不多，只有一百多台的样子，而且恐怕射程也比不上汉军，但是这东西对城墙的伤害太大了，即使是御蛮关加固了无数次的城墙，也不敢说能抗住无休止的巨石轰击。可能一时之间还蛮军奈何不得，但是若是长时间下去，蛮军赶制出了更多的投石车，恐怕即使是御蛮关这等雄关，也终有倒塌的危险。

砰！

申屠脸色难看的一拳砸在了墙垛上，只是一时之间他也没有办法。

城头的汉军早已经和昨天一样严阵以待，伤亡的兵卒都已经补上，神情冷峻地看着城外缓缓集结的蛮军。

天色很快就大亮了起来，拓跋山依旧高坐在帅旗下，纹丝不动，只是蛮族已经有三个满编万人队脱离出了大军，向关下推进而来。

“杀！！！”

很快，和昨天一样，一个蛮军万人队扛着云梯，带着赶着马匹拖着投石车的蛮军，身后还跟着蛮族盾兵和弓箭手，极速往关下冲来。

汉军的投石车和弓箭手立即展开了攻击，由于射程的关系，蛮军的投石车和弓箭手还没有办法攻击到汉军，此时正是汉军大量杀伤蛮军的最好时机。

大量的汉军弓箭手牟足了劲放出了手中的箭矢，城中的投石车也将巨石不断抛往城外砸向蛮军。

“啊！！”不时有倒霉的蛮兵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砸中，很多的却是被箭雨射杀。

“冲啊！！！”

蛮兵大吼着，顶着汉军的箭矢和不时从天而降的巨石，用最快的速度往关下冲击而来。

“放箭！！放箭！！”汉军将领大吼着。

申屠还是和昨天一样，手握一张特制的强弓，专挑指挥蛮军的将领射去。

“盾兵列阵，弓箭手还击！！”

很快，蛮军弓箭手也进入了射程，投石车在之前就已经停下，等待着蛮军连夜开采出来的石头。

“投石车，攻击敌军弓箭手！”有了昨天的经验，汉军将领没有再一味地命令投石车轰击攻城的蛮军步卒，转而开始攻击对汉军威胁最大的蛮军弓箭手。

轰！轰！轰！

许多还没有来得及列好盾阵的蛮军盾兵直接被巨石轰飞，就连手中的铁盾也被砸变形了。有了经验，不用汉军将领命令，许多汉军弓箭手发现蛮军盾兵的混乱，自发地将手中的箭矢射向了对自己最有威胁的蛮军弓箭手。一时之间，蛮军弓箭手的阵型大乱，负责指挥的蛮将不断大吼着命令才终于有了稳定的趋势，只是此时地上已经多出了许多蛮军尸体。

因为资源稀缺的关系，蛮军的装备普遍比不上汉军。就拿盾牌来说，汉军普遍装备的盾牌已经入了品级，可以称之为凡器，而蛮军的盾牌还是不入流，从天而降的巨石都会将之砸变形，更有的甚至被汉军射来的利箭击穿。

“冲啊！”

“杀！！！”

大吼着的蛮军趁着汉军弓箭手分兵的空隙快速冲到了城下，架起了云梯开始迅速地往上攀爬。

“弓箭手后退，刀盾兵上前，扔雷石滚木。投石车继续攻击敌方弓箭手！”申屠大吼着命令道，说罢又是一箭射翻了一个蛮族校尉。

此时，蛮军投石车也已经准备完毕，由于城墙下有蛮军的关系，他们直接将石头投向墙内，以攻击关内的汉军，造成混乱。

……

从早晨到中午再到下午，帅旗下的拓跋山依然一脸冷静地发号施令，只不过相比于昨天，蛮军攻城的强度弱了许多，不再像昨天一般让汉军手忙脚乱。

对于拓跋山来说，昨天一天的强攻已经达到了目的，继续强攻下去，汉军固然损失惨重，但是蛮军更会伤筋动骨。目前来说，蛮军的攻城能力在一天天增强，赶制的工具在一天天增多，而汉军的守城资源却在日益减少。目前先凭借兵力优势消耗汉军，待到攻城器械完善，即使是汉军援兵到来，他也有信心一举强攻拿下御蛮关。

“杀！！”尽管已经到了下午，城头上的厮杀还在继续，城下的蛮军已经换了一批，但是蛮军弓箭手并没有撤走，还在远处牵制。

……

“鸣金收兵！”眼见天色已晚，再攻下去只是徒增伤亡，拓跋山果断地下达了撤军的命令。

听到蛮军收兵的钲声，汉军终于松了一口气，又熬过了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