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苏小凝抬起手臂，试探地敲了敲苏清裁的房门，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她又加大了力度，敲起门来就和砸门一样，却始终等不到苏清裁来开门。屋子里就好像没有人一样，一片死寂，安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你到底怎么了啊……”

苏小凝有些颓靡地放下了手，她在苏清裁的房门前安静地站了半晌，最后别无他法，只能离开。

此后一连几天，苏清裁都闭门不出。他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饭食全部由丁一和丙二送进去，偏偏他们送饭还不是固定点，苏小凝根本就没逮到见苏清裁一面的机会。

事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苏小凝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苏清裁了，这几日她根本无心查案，只是重复着来苏清裁的房间门口敲门，又一次一次地失望离去。

当她又一次来敲苏清裁的房门时，凤九铭正好从她身边路过，好奇凑了过来。

“这都几天了，你还想要见他啊？”

“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想见他一面而已……”苏小凝语气十分失落，她的手臂无力地垂在身边，眼神里满是忧愁，“有什么误会我们说开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她这般难过，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就像一只蝴蝶破碎的羽翼，看得凤九铭心头忽然泛起了一股诡异的怜爱感。

他干脆将苏小凝一把推开，抬起手臂就开始砸门，嘴里还大喊大叫的。

“苏清裁，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她这几天天天来找你，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有什么误会两个人好好说清楚就是了，这样把人家晾着，不知道该说你是蠢还是小肚鸡肠！我看你之前还装得像模像样的，现在是不是暴露了啊，我看你你真是个渣滓……”

凤九铭几乎是变着花样在骂苏清裁，听得苏小凝都心惊肉跳的。她想要阻止凤九铭，他却根本不听她的，脸上的表情还逐渐兴奋起来，甚至越骂越起劲。

正骂在兴头上时，一把剑忽然从屋子里飞了出来，破开了脆弱的窗纸，直冲着凤九铭的脸飞去！

凤九铭吓了一跳，还好他反应快，一闪身就避了过去。心里一阵恼火，正要开骂，房门却忽然“砰”地一声打开了，苏清裁沉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他捡起地上掉落的长剑，看也不看苏小凝一眼，阴沉的双眸紧紧盯着凤九铭：“和我练剑。”

“练剑？你发什么疯？”凤九铭不明所以，不满地嘟囔着。

苏清裁却不管他，直接揪着他的衣领就拖他到了院子中，从丁一手里拿了一柄剑扔给他后，就迅速冲他攻了过来。凤九铭别无他法，只能被迫和苏清裁战在一起。

一时间，院子中剑影闪烁，看得人心惊胆战。

凤九铭最擅长的是轻功，论剑道还是苏清裁的造诣高，不出片刻，凤九铭就落于下风。

苏清裁毫不留情，隐隐有下死手的冲动，他剑剑冲凤九铭的要害处刺去，凤九铭慌乱之中也只得护住自己的要害，身上别的地方却免不了挂彩。待到他全身负伤，无力再战，这场荒唐的战役才终于结束。

苏小凝急得差点没晕过去，她根本劝不动好像发疯的苏清裁。等苏清裁终于扔下剑后，她才急急地冲过来扶起了凤九铭，将他带去了白桦的房中医治。

“他怎么伤成这样了？”白桦愕然，连忙将凤九铭安置在了床上，为他紧急处理起伤口来。

苏小凝默然不语，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凤九铭，她心中一阵火大，扭头就回到了院子里，大声质问苏清裁道：“他不过就是出言不逊，你又何必下如此狠手啊！”

苏清裁静静地站在院子里，他将手中沾上血的长剑“哐啷”一声摔在地上，一言不发。

“我就是来问问你，你倒是好像什么错都没有一样！”苏小凝急得双眼通红，仍旧忍不住大声呵斥。

“你这些天到底怎么了？！我来找你找了那么多回，你不愿意理我也就算了，怎么还迁怒别人了？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那就直说好了，我没什么不能接受了，何必这样折磨别人又折磨自己！”

“你还知道我也是在折磨自己？”苏清裁忽然开口，沙哑的嗓音不似以往。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苏小凝，那布满血丝的双眸似乎正酝酿着一场风暴。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苏小凝，你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皇上，为什么愿意让我娶别的权贵之女？当初我们互相许下的誓言你还记得吗？呵……你瞒着我，我倒是不知道你居然已经有了把我拱手让出去的心思了，是我自己蠢，一直被蒙在鼓里！”

苏清裁近乎嘶吼地质问着苏小凝，他终于忍不住了，将这些天心里的不满统统宣泄了出来。

苏小凝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支支吾吾地根本说不出来什么。

看着她躲躲闪闪的目光，苏清裁心中剧痛，大吼了一声：“你说啊！”

“我……”苏小凝嗫喏着，心中的悲伤卷起滔天巨浪，却始终无法开口说出真实原因。

她要怎么说，要告诉苏清裁她答应了仙鹤老人，以后一定会离开他吗？这样残忍的结局，让他提前知道了真的好吗？

苏小凝咬紧牙关，哪怕心里痛得喘不过气来了，也没有说出关于仙鹤老人的一个字来。

苏清裁心里充满了失望，他渐渐地冷静下来，看着苏小凝的目光逐渐冰冷。

“我曾经以为我们是心意相通的，现在我才发现，我可能错了。我曾经许给你的那些承诺，到底算什么？苏小凝，你在意过我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沉默。

对于苏清裁来说，苏小凝的沉默就是告诉了他答案。她告诉他，她真的不在意他。

那他为此歇斯底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好像一个笑话啊。

“好，我知道了……”

苏清裁自嘲地笑了笑，他转身落寞离去，那孤寂的背影看得苏小凝几乎有落泪的冲动。

“苏……”苏小凝张了张嘴，却没法完整喊出苏清裁的名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心中一阵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