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

李娟娟像是没听见似的，径自道，“阿姨本来不应该麻烦你的，但没办法，现在我们一家都在外面……”

“外面？”这字眼让苏小鱼有点无法思考。

“难得放暑假嘛！我跟你姨父带你表姐、表妹出来玩……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李娟娟提醒她。

“……“沉默了好一下，苏小鱼细声答道，“没有，小阿姨没跟我提过这件事。”

“我没说吗？”

李娟娟显得很吃惊，“啊！瞧我这记性，我竟然忘了跟你说一声，我还当是你拒绝，不想跟我们一起出来玩。”

“……”这次的沉默，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响应。

“总之呢！我们一家子现在人在外边，实在没办法赶回去，所以要麻烦你走一趟了。”李娟娟说得理所当然。

“大家都是一家人嘛！理该互相帮助，你外公他自从得了老人痴呆症后也很少在要求什么。这次他难得想吃点雪梨，你就送一点过去，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但是……”她真的很不舒服。

“外公除了疼你妈，最疼的就是你了，你也不想让外公失望的，对吧？”

李娟娟径自说着，“之前你一直借口说工作忙，那么久没去看他，刚好趁这次去探望探望他，我想他一定……”

有些时候真的不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阿姨这番话明显就是在提醒她，这是她要为妈妈生病时花了外公的钱付出的代价。

苏小鱼只觉得一颗心空荡荡的，像是破了个洞一样。

不是借口，她工作忙，并不是借口啊！

之前当兼职时，她还在便利商店兼了夜班的工作。

为了赚钱，就连假日也要打工，有时忙得连正餐都没办法吃。

她是真的在为生计而忙碌辛苦，不时的还要代垫一些干千她事的家庭支出……

代垫是好听的说法，基本上，只要她拿出去的钱，就再也没有还回来的一日。

好比上回，在她最黑暗的那一日里，小阿姨急急要她先行代付外公的疗养费。

但一如往常那样，在她支付了费用后，所有人就自动忘了这件事，变成她理应要支出的费用。

为了生活，她是那么样的努力，但似乎并没有人看见。

至少，在她小阿姨眼中，她的忙碌只是借口，而她的付出是绝对的理所当然。

因为她是他们的家人，一家人……

好个一家人啊！

玩乐的时候不会想到她，只有需要付出时才会想到她，这样的一家人啊……

吴忧送走医生，刚进门，就看见她坐在床上。

视而不见的凝视着前方，两行清泪滑落的画面。

“小鱼？”

吴忧急忙奔了过来，平日不太有表情的冷颜有些些的紧张之色。

他忙不迭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看着他，却是没看见他，眼神空空的，像是失去灵魂的娃娃。

吴忧见她拿着手机，知道有古怪，不动声色的从她手中拿过手机，但上头显示已经是断线状态。

于是他索性翻开通话记录，就看见显示李娟娟三个字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