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医生、护士，还有私人护理。”

唐初抱起双臂，脸庞撇到一旁去：“用不着褚瑶。”

醋意，溢于言表。

她尽管看似看向旁处。

可余光始终落到陆靳南那里去。

陆靳南深邃眸底空洞，高挺鼻梁微蹙，似在思考什么。

他没留意到唐初小情绪。

仿佛也没察觉到陆沉小心机。

“小初。”陆沉拇指轻擦拭嘴角：“褚瑶也是我们朋友，对吗？”

朋友？

算得上吗？

唐初不置可否，又听陆沉说：“不管是医生护士或者是私人助理，始终还是比不上朋友用心。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哥得到更好照顾。”

“你……”唐初咬牙，怒视陆沉。

陆沉却轻轻歪了歪脑袋，自觉很无辜。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陆靳南掀开薄被起身：“用不着任何人照顾，我没事。”

那些话，让唐初心又一次好似被莫名力量揪住般。

忙转身到他面前去。

去轻轻摁住他肩膀。

清澈双眸，紧盯住他黝黑色瞳子。

“靳南，你答应过我什么，不会现在就忘了吧？你要留下来，下午还有很多检查要做。”

那边，陆沉撸起衣袖，露出腕上金表来。

“时间差不多了。小初，假若你真想要参加下午会议，我们现在必须出发。迟到，对陆氏集团形象可没什么好处。”

唐初呼口气。

半蹲下来，仰望陆靳南说：“靳南，我先去处理好开会的事。至于你呢，就乖乖留在这里做检查。”

她也不再计较褚瑶会不会来那件事。

反正，褚瑶本来就不会死心，更不会死掉。

就算这次阻止她接近靳南，她也总会找另外机会。

“开完会，立刻回来。”

“好。”唐初忙不迭应承下来。

“还有……”

“我知道。”唐初微笑，打断陆靳南话：“百分之十是临界值嘛，我会牢牢记在这里。”

说着，也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侧额。

陆靳南颔首。

“别担心，你的女人我呢，也不是蠢货，知道该怎么做。”

为了让他可以安心在这里治疗。

她是不惜什么话，都可以讲。

说完，凝望着他黄金比例五官，以及细长睫羽，唐初心底悸动。

情不自禁又轻轻亲吻了他唇。

至于陆沉是否在一旁围观，她早就顾不得了。

陆靳南是很享受这一吻。

陆沉看不下去，蜷起空拳，搭在唇前，轻咳了一声。

“小初，时间来不及了。”

唐初才结束亲吻。

长呼口气，双手拍了脸蛋儿，去降低面颊肌肤温度。

冲陆靳南摆了摆手，才跟陆沉离开。

……

陆沉驱车载唐初去会议地点。

唐初拉开遮阳板。

打开遮阳板上小镜子。

又从背包里取口红出来，微努唇瓣，补着妆。

总觉有些怪异，不经意间回眸，才发觉陆沉正目不转睛凝望自己。

他目光诡谲。

让她心不觉间发紧。

“你开车，不用看路的吗？”

陆沉才回过神，把目光挪开，但余光，也始终徘徊在唐初这里。

啪！

她轻轻叩上口红盖子。

“陆沉，你到底想干嘛？”

“什么？”好似做错事被抓包，他口吻惊慌。

“还幻想取代靳南位置？你不是跟我讲，有过案底的人，没资格担任集团总裁吗？”

陆沉听她说这件事，才松口气。

面颊慌张全无，嘴角笑容自负。

“我想过了，事在人为，公司章程也是人制定出来的。”他眸底忽明忽暗，抬起下巴，傲气十足：“只要我手上资源足够多，发动股东会，更改章程，也不是什么难事。”

唐初蹙紧眉头，侧了侧身，盯住他说：“这么说，你是非要和靳南抢了？”

“那么，小初你会站到谁那边？”

他倏地回过眸来，幽深眸色，萦绕在他眸底。

不知怎样，与这样的他对视，竟然会让唐初不自觉呼吸急促。

“还用问？靳南是我男人！”

陆沉嗤笑：“人心会变，小初你当下想法，未必会是以后想法。”

“你这是什么意思？”唐初讥讽：“难道你觉得有一天我会突发奇想，发现陆沉你是个大好人，我非要站到你那边，帮你对付靳南？”

陆沉把这话当成是说笑话。

笑到合不拢嘴。

眼眸微眯，笑时微微弯曲，缓缓摇头，嘴角倾斜着。

“你笑毛线！”

“呵……呵呵。”听到她斥责，陆沉才有在克制笑声，但并不成功：“说……说不定有一天，小初你会那样想。”

“别胡扯了，不可能！”唐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永远不会忘记，陆沉你杀了无辜女生，还把所有罪责推卸到无辜人身上！法律或许制裁不了你，但我心里会永远记得！”

语气很锐利。

陆沉嘴角笑好似突然间刹车。

从笑容到阴森，中间好似根本没有过度，而只是好似切换幻灯片一般，倏地转换。

转换之后的他，看起来好似变了一个人。

眸底中，充斥着阴戾。

方向被他猛打了一把。

车失控般冲到路边，被他一脚刹车踩停。

突兀停车。

令安全带狠狠勒住唐初胸口。

让她惊呼一声，有些窒息。

抬头转眸，就跟陆沉此刻杀人般目光对峙。

唐初被吓到，面色顿时苍白。

小腹一跳一跳抽动着，就好像腹中胎儿，也有感知到一丝危险。

陆沉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小初，你仿佛还漏说了什么。”

“什……什么？”唐初睫羽颤抖，结结巴巴问。

陆沉边说，边有逼近唐初。

唐初向后躲着。

可这毕竟在车子里，空间就那么大。

她后背靠到车门上。

手下意识抓住车门把手。

但车子早在行驶中落锁，暂时没办法打开。

陆沉鼻尖儿在距离唐初面庞只三四厘米时，停下来。

“小初你忘了指责我亲手杀了陆国富呢！”

唐初愣住。

她是怀疑甚至某种程度上敢肯定。

但陆沉这样亲口承认，倒还是第一次。

“让我告诉你，你为什么会漏掉。”陆沉笑容既残忍又狰狞：“因为，小初你也痛恨陆国富，巴不得他死！所以，你不会责备我杀了他，甚至感激我。所以……小初你所谓的正义感，在我看来不过可笑而已。没错，我是杀了那个小护士，但在我看来，这跟杀陆国富没什么分别，我更加没任何负罪感！”

说完，他依旧直勾勾凝望着唐初。

阴森目光，高压气场，让唐初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她甚至有某种感觉。

倘若此刻陆沉忽然失控，掏出一把刀子，就在这车里杀掉她，她也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但陆沉没那么做。

他收拢眸底厉色，坐回到驾驶座去。

唐初才大口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