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禧记
作者: | 分类:武侠 | 字数:106.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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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相见
面对着从天而降的火红流星,这些枢机主教们展现了符合自己身份的反应速度。
几乎是在一瞬间,这些找不到猎物的猎人,就组成了一个阵势,即使他们从来没有排练过一次。
果果站在半空中,像是雁群里孤高的雄鹰,冷眼而视。
在这个世界,她忌惮的人已经很少了。
各种不同的语言吟唱起来,就像一个多民族的唱诗班,大合唱之中唱出了和谐的韵律。
“主斩断了巴别塔……”这是一首从来不再大众领域流传的圣诗,也不知道是谁编写的,拥有着一种凝练所有人力量的效果。
这天空中一点点闪耀的星辉,就像忽然间联动起来的星球轨道炮,一下子将所有枢机主教的力量都链接起来,以暗中的三四个人为阵眼,忽而膨胀,忽而收缩。
果果重复了一遍先前的话:“你们知道那帮人把他送到哪里去了吗?”
没人搭理她,只是暗暗提升了能量的强度。
“圣剑裁决!”保罗第一个发起进攻,手中的圣剑就好像从天国取下的权杖,燃烧着浓烈的圣辉,在世间就是无敌的存在。
果果抬起手,一点火星弹出。
这数十位十字教的高层,所聚集的力量能召唤的圣光,已经到达了某一个境界的零界点,按理来说这个世间已经无人能够抵抗。
可那粒细小的火星却像是超越了某种层次,一下子划过这个空域,落在圣剑的剑锋上。
猛烈的火光一下子将方圆十里所有的干枯小麦点燃,即使是在易北河畔,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传承了两千年的圣剑上,一片片锈蚀的痕迹开始融化,露出坑坑洼洼的剑体,看起来又老又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把剑能用“又丑又老”来称呼,但这确实就是它的真实写照。
在这超越了凡间的火焰面前,又老又丑的圣剑依旧展现出了法器无可比拟的能力。它微微颤抖,从枢机主教们的大阵中抽取着能量,开始蓄力。
火焰灼烧的越久,圣剑上的光辉就越炽盛,甚至将那些火焰的红芒都掩盖过去。坑坑洼洼的剑身上,开始有圣耀流转,填补了不光滑的剑身。
当所有的坑洼都被填补之后,这柄圣剑,就已经真真正正地恢复了当初在圣子手上的光辉。
代价就是,这些枢机主教的脸都白得像纸一样。
果果站在半空中,眼神有些恍惚。
圣剑带着风声斩下,也没能吵醒她。
所以剑锋毫不意外地落在了她的身上,一下子爆发出比刚刚浓烈十余倍的神芒。
红色的火焰是果果的,金色的流光是圣剑的。
陈牧眼瞳一缩,把瞳孔缩到最小,忍住那股令自己不齿的懦弱,硬是定定地看着那些绚烂的光华。
圣剑并没有落在果果的身上,只能在她身前三尺的地方停住,再不能前进一步。
之间她伸出手掌,凌空抵住圣剑,圣剑就真的没办法向前。
他知道自己应该出手了。
一根长长的钉子从他的手心飞出,颇似封神榜里面的钻心钉,长有七寸五分,放出华光,火焰夺目,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向果果。
依旧是在她的身前三寸,这件曾经钉穿过圣子身体的长钉,被阻在了领域之外,不得寸进
东方某颗星辰微微一亮,一点银芒忽闪。
果果一扭头,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与那两件圣器的僵持,双手成锤,往半空中一锤。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下,两件在圣堂中供奉了千年的圣器,就在阵阵波纹之中,被逼得不断后退,简直是把圣子的脸都给丢光了。
枢机主教们脸色更白,都快赶得上罪则会里那些常年不见天日的吸血鬼们了。
远方的星辰更亮,开始逐渐变大。
那是一个衣裙雪白的女子。
果果将领域一收,挥了挥手,那柄倒退的圣剑就一下子落到了她的手上,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耻辱!所有的枢机主教都感到了耻辱。与封易同出一源的力量,让他们误以为这是一个可以捕捉的猎物,可没想到这是一个连自己主上都不愿招惹的狠角色。
本来还想着捉住果果逼问封易下落的保罗主教,更是满口喷血,再也保持不了那种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神情,不断倒退。
所有的枢机主教都在不断倒退,逐渐滑落大地,就好像折翼的鸟儿。
但是阵法本身仍然存在,甚至还在束缚着果果。
果果理都没理这帮眼中的跳梁小丑,只是伸手一拂,就像拍苍蝇一样地拂过。
“撕拉”一下,这闪耀这圣光的翻版轨道炮阵,就成为几片碎裂的纸扎,被从果果身上散发的气势吹走。
陈牧接回钉子,定了定心神,记下了果果的背影。随后,他一扬手,把钉子往前一抛,带着这帮残兵败将离开。
天星终于落下,一下子落到了果果的身前,平视着她。
“你回来了?”姬若离云淡风轻地问。
“我回来了。”果果点了点头。
“姐姐。”
……
抓起那柄锁困自己精神一瞬的长矛,季沧海随意拿起一柄餐刀,把真元灌注进去,开始了雕刻。他从来没有试过在兵器上雕刻阵纹,但并不代表他不会。
用纸张画符,和用铁块画符,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只不过是与天地元气融合的效率高低不一罢了。
阵纹在薄薄的黄州芽纸上,就能与天地元气充分的接触,用铁块则艰难得多。
不过在一件已经成型的法器上雕刻,则不用在乎这种问题。
本身就是灵物的兵器,假如顺从了雕刻者,一般就不会再反抗,而是任由雕刻者摆布。
但这跟长矛显然不愿意屈服于季沧海的“淫威”,而是选择了反抗。它蕴藏在内的精神扰乱效果发动,想要故技重施,再度迷晕季沧海。
季沧海笑了笑。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能耍一次,还能耍第二次?
他干脆地将自己的精神侵入长矛内,化作无数神念剑气,开始锤炼。
他的精神层次已经高到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地步,只是由于神魂不全,没办法施展太过高妙的法术与符阵。
不过要制服这样一个小小的长矛,那也是小菜一碟。
片刻之后,原本剧烈颤抖的长矛,就顺服地像一只小羔羊。在季沧海的手上一动不动的,任君摆布。
就像被生活强奸的人们。
不多时,一道道沟壑在季沧海手上流出,在这杆单调的长矛上划出了繁复而恐怖的花纹。
是的,就是恐怖。
九个硕大的头颅被压缩到扁平的柱体,还附带了大小不一的翅膀,令看者一阵恶寒。
季沧海擦去头上的汗水,感受着体内几乎消耗一空的真元,轻轻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长矛,感觉很满意。
第一次嘛,虽然不免有小瑕疵,但总体还是挺不错的。
“这东西嘛,功能不多,第一就是硬。”季沧海抬起手上的长矛,用尾部往地上狠狠一杵。
正杵在偷偷摸摸的盖伊脸上。
季沧海再轻描淡写地一挥,像扫地一般把盖伊一扫而出,展露出连黛丝这个狼人都难以比拟的肉体力量。
“然后呢?”黛丝可不满足于一个单纯的硬度。
“第二就是快。”季沧海轻轻一掷,这根长矛就像希腊运动员的标枪一般飞出,飞得远远的。
一只纸鹤跟着飞出,把铁矛重新带回来。
“这样可不够呢,这种速度连我们都比不上,更不用说拿去对付那些防御奇高的神父了。”黛丝摇了摇头,表示不满。
“最后一点,是爆炸。”季沧海说着,一把捉住了黛丝的手。
黛丝挣脱不开,只能任他牵着。
只见季沧海把铁矛一横,往酒馆外一划。
这栋坚固的墙壁轰然倒下。
再一投,这杆铁矛就如火箭般飞出,一瞬间就到达了十里开外。
然后炸出一个直径三十米,深二十米的大坑。
至于黛丝为什么能看见,自然是因为被季沧海牵着,一步跨出十里。
“可是……”黛丝眼波流转:“这杆铁矛呢?”
“在这里啊。”季沧海抬起手,把铁矛重新放在吧台上。
黛丝眼中神光一闪,这酒馆的墙壁,分明还完好的存在,也没有什么十里之外的大坑。
只有季沧海丢在吧台上的铁矛,以及牵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