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过年，部队办公楼里，人不多。

周思而和陈雪请假，直接提着保温盒去医院。

病房里，果然很冷清，易少泽和齐藤，一人一张床，全都老老实实地躺在上面。

门一推开。

他们都望过去。

周思而身上穿的很厚，半张小脸藏在围巾下，一进屋，先将保温盒放到两张床之间的柜子上。

易少泽和齐藤，都盯着她。

她还没察觉，将围巾和棉服往起一挂，“吃东西。”

全都挺听话，乖乖坐起来。

少年人的纯净，完完本本地展现在她面前。

易少泽脸色还有些发白，琉璃般地眸子藏着暗光，他吃东西，像是个乖孩子，吃的也秀气。

齐藤也乖，但他吃的时候，盯着周思而。

周思而拧眉，“不好吃？”

齐藤摇头，笑着，“好吃。”

声音都有些含糊。

易少泽抬头看他一眼，没吭声，将油条和豆浆，干干净净吃完。

周思而给他们剥茶叶蛋，一人一颗。

齐藤眼神还落在她脸上，冷不丁问了句，“姐姐，那些人后来有没有欺负你？”

他们被人从包厢里扔出来，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再后来的事，知道的也不详细。

齐藤问的认真。

周思而也很认真地想了下，摇头，“没有。”

他们刚出去不久，秦牧和高九就来了。

齐藤不说话了，将茶叶蛋吃完，他吃的很快，几乎两口就吃完了，腮帮子鼓起。

周思而将东西收拾好，问齐藤，“家里人呢？”

易少泽抬眸看向她，不高兴。

但那丁点的不高兴，被隐藏地很好。

齐藤自己将家里人赶走的，这会儿却不能照实说，眼皮都没动，“没人管我。”

周思而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闷，怪不得这两少年成天打架惹事，家庭占很大一部分原因。

易少泽刚刚将针头拔了，这会儿，呼吸还有些不畅，他身子往床头上靠着，说了句，“姐姐，难受。”

周思而立马回过神，少年澄澈的眼眸里，有些湿润。

她顿时心软。

护士进屋，做检查。

风光霁月的少年，眼眸微垂。

护士检查完，问了几句，才转头看向周思而，声音脆生生，“不应该啊，这些胸闷的症状，应该缓解了。”

周思而站在她们身侧，脸色板着，“会不会出现意外？”

她想起夜店包厢里，那一大包药粉，便觉得心肝都在颤。

即便打入身体里，是被稀释过的液体，可也难保会有万一。

护士摇头，“这种可能性很小，再观察二十四小时，最好有人陪同。”

她说着看一眼周思而，挺郑重交代，“以防出现意外。”

护士一走。

易少泽抬眸看周思而，盯着她那张小脸，被子下抓着床单的手，不动声色地收紧，脸上，浅浅笑着，“我没事，姐姐如果想走，就走吧。”

硬生生说出来的。

周思而心尖发疼，没动，“不走，我不走。”

她真没走。

但医院里，实在单调。

她陪着易少泽输完中午第二瓶药水，便有些犯困，没忍住，打了几个盹，窝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易少泽靠坐在床上，视线落在她脸上，好一会儿，针头拔掉，下床走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