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这边，和高九在车上，压根就不在镇子里了，车停在距离镇子有百十里地的地方。

有些偏，算是荒野，搁在夏天，也是荒草丛生，这会儿，周围积雪不融，望出去白茫茫一片。

高九坐在驾驶位上，指间夹着一根烟，星火点点。

秦牧坐在后座，身子往后靠着，“人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车后方打来一道强光，那车速度极快，一溜烟过来，停在他们身侧，从后座上跳下一个人，直接过来，拉开了他们的车门。

是个光头，身上穿的厚实，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羽绒服，下面很不讲究的套一条大棉裤。

一上车，他先将车里扫了一遍，才笑嘻嘻看向高九，“九哥，咱兄弟办事，你放心，消息保准可靠。”

高九将烟头捏灭，脸上带着笑，看过去，“这声九哥我可不敢当，光头孙三爷的架子果然大。”

他们在这荒野里，等了一下午，这会儿天都黑了，他们才来。

挺窝火。

光头还是嬉皮笑脸的样，“九哥别闹，我在您面前，哪敢摆什么架子，我就是孙猴子，也翻不出您如来佛的手掌心不是？”

高九视线落在他那张脸上，眉眼微挑，带几分漫不经心，“说吧。”

光头还是第一次见秦牧，没开口，看过去，没得说，那气势，不简单。

高九手臂在方向盘上搭着，“我兄弟，就是他要这次的线报。”

光头收回视线，懂了，压低了声音，“那东西确实要过蒙北，往北运，去哪个国家查不清，但我们这边知道，运货的人要在蒙北，和接货的人交接。”

银货两讫。

秦牧抬眸看过去，光头冲着他点了点头，看起来倒有几分老实可信。

高九听的认真，“可靠？”

光头嘿嘿笑，老实巴交，“我的地盘，就是强龙过境，也要给我蜷起尾巴。”

蒙北地处偏僻，有不少暗交易选在这，但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要想安全的搞完黑交易，就得先去拜山头，借地生财，自然要被刮下一层。

分几成，地头蛇说的算。

秦牧眼神落在光头脸上，神色平静，“孙三爷本事大的很。”

光头被他看的一激灵，眼眸顿时眯起，也就瞬间，他往后缩了缩脖子，笑着问了句，“这位兄弟，别不是想把我收拾了？”

高九笑，“孙三爷的胆子这么小了？”

光头不吱声，又嘿嘿笑了两声，眼珠子转了转，从身上那件黑不溜秋的羽绒服里，掏出个小玩意，“九哥，咱谈买卖也讲个诚信不是？这玩意，换我兄弟日子好过些，值得很。”

他兄弟被逮住了么，还没等他往出弄人，上面就来一文件，直接将人搞走了。

高九接过东西，也没看，“好说。”

光头没再废话，又看一眼秦牧，一拉车门，蹿回了他那辆车，一眨眼，溜了。

高九将手里那小玩意扔给秦牧，开动车子。

秦牧垂眸，看一眼手机，冷着脸，那没良心的小东西，连个信息都没给他发。

没忍住，拨号出去。

但那边，只响了一声，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