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善反应还算快，在上面冷枪打下来的同时，迅速躲到了廊柱后，这里是视觉死角。

周思而慢了一步，子弹擦过她耳朵。

迟善站在廊柱后，手指收紧，怔怔看她。

枪声在响。

周思而身体机能已经发挥到最大，避过危险。廊柱之后，她浑身发麻，直接双膝触地。

姜成他们进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刚落地，全都神色一凛。

血腥气。

地上全是死尸。

一枪毙命，直中眉心。

秦牧站在那里，手中枪口，对着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脸上戴着白脸谱面具。

死一般的静寂。

姜成他们全都停在原地。

秦牧盯着死人一般，目光很静，“再问一次，军火哪里来的？”

白色脸谱仰着头，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响，牙关紧咬出血，“秦牧！你不讲信义！”

他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一句话说的断续。

秦牧垂眸，手指慢慢扣动扳机，连语速都很慢，“抱歉，我从不对恶人妥协。”

枪火的硝烟弥漫。

白色脸谱身子砰地一声倒地。

他站在那里，定定看了会儿，然后抬眸，眸色黑沉的望向身着军服的男人们。

姜成站在为首的位置。

他只觉得心中震撼，完全不知道秦牧是如何做到的。

秦牧手里枪紧握，立在那里，半边身子都被血染红。那双眸子里，都透着死气。

无需任何声响。

他站在那里，便是名副其实的兵王。

凶狠，残暴。

从不给对手留活命的余地。

简晨阳眼睛里，几乎瞬时就发出了光，体内好战的因子在作祟，叫嚣着，让他上前。

可现在场合不对，他皱着眉，硬生生的压着。

秦牧收回视线，身上沾着血，往楼下走。

没人敢说话。

他甚至敢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杀人。

那人连反抗能力都没有了，跪在他面前，于情于理于法，他都不能再开枪。

秦牧脚步很慢，从五楼一层一层，下到一楼。

九班的人已经放出信号，剩下的人进来，只能收拾残局。

周思而根本站不起来，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在刚刚那一刹。

迟善就半跪在她身边。

秦牧下楼，只一眼，便知道李塞不在。

他脚步微顿，然后朝着廊柱后走去。

陡然静谧的空气中，这样的脚步，足以让人神经紧绷。

周思而背对着他，连呼吸都放慢，她紧紧抓着手里匕首。

迟善抬头，心头狂跳，直接起身，要迎上去。

秦牧却根本没看她，他眸中，只能看到水泥地上，那团小小的身影。

周思而撑着全身力气，刚要举起手中匕首。

秦牧已经走到她身后，俯身将人抱住，声音低哑，“秦太太，我回来了。”

回来了，所以不用再怕。

周思而紧绷的身子，瞬时放松。

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空气里，血腥味浓重。

周思而想要转身。

秦牧不让。

他脸上都是血迹，埋首在她颈窝，抱着她的手臂，渐渐的收紧，声音微凉，“秦太太，别回头。”

他杀人的样子，浑身是血的样子，她不会想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