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绿翘一脚踹在左名场身上。左名场被踹飞出去，倒在大堂的门前，旁边人看到连忙把他扶起来。

“没事吧，左书记？”

左名场捂着胸口，咽了口唾沫，绿翘这脚可真重啊，可再重又怎么比得上他心里的刺痛？

刘玲珑，她到底又做了什么？

望着车子辘辘远去，左名场喘了口粗气，捂着胸口，白着脸离开了刘府，连告辞都忘了。

鱼玄机从睡梦中醒过来，绿翘早就熬了醒酒汤在旁边等着，见她醒来连忙问道：“阿姐，头痛不？我熬了醒酒汤，你快起来喝。”

鱼玄机扶了扶头，道：“还好，不是很难受。你昨天跟左名场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是刘玲珑害了你。不该说的话我一句都没说，谨遵你的吩咐。”

鱼玄机拍拍脑袋道：“左名场是个老实人，我们不该这样算计他。”

“要怪就怪他眼神不好，娶了个那样的老婆。”

“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跟他也没有多大关系，刘玲珑太会哄人了，又有家庭出身摆在那里，我是父母，也会让儿子娶她，可以少奋斗多少年。”

“阿姐总是心软，总是帮着人说话，再说我们也没有伤害他，只是让他看清刘玲珑的真面目而已。”

“总归是利用了他。”鱼玄机说着端过绿翘手里的汤，咕咙喝了两口。

绿翘道：“本来就不值得爱的一个女人，算不得利用。”

鱼玄机把汤喝完，把碗递给绿翘道：“多赚钱，然后多做点慈善，算是弥补内心的亏欠了。”

“要我说还是阿姐太善良，这有什么，刘玲珑她坏事做尽，也没见得她心有不安。还有那个裴氏，死在她手底下的人不知有多少，你可有见过她不安？反而是阿姐，你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吗？左名场娶一个那样的妻子他不该承担责任？阿姐，你要做好事，我愿意陪着你做。但你说你心有亏欠去做好事，我第一个不认同你。”

“你都已经被人害成这样了，你还跟她们讲良心。反正我已经看穿了，老虎狮子不会因为吃肉而被雷劈死；同样绵羊也不会因为被吃而天降好运。死了就是白死，没有人会同情你。再说，人都死了，要别人一句同情何用？弱肉强食，弱肉强食，人活在这个世上，同样也要遵循这个丛林法则。”

听着绿翘的话，鱼玄机居然觉得她说得很好，脑海中根深蒂固的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观念在这一刻面临全面崩塌的结果。

她深吸一口气道：“绿翘，我对这个世界还抱有最后的信念，你别说了，让我还有最后一点坚持。”

“阿姐，你是不是要等到被人害死了才知道反击啊？还是说，阿姐你根本就是懦弱？”

绿翘有些气哼哼的，鱼玄机拉了拉她的手道：“别那么生气，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阿姐也不是不反击，现在不是已经在动手了吗？我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愧疚一下是很正常的。你要知道，这么多年，我遵纪守法，不敢有一丝害人之心。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巴不得掏心掏肺来报答恩情。我这样一个人，你要我心狠手辣，我做不到。”

鱼玄机说了软话，绿翘哪里还生气得起来，只余下心痛了。

“阿姐，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被那些人截住之后你遭遇过什么，你今天能不能给我讲一讲？又是谁救了你？”

鱼玄机点了点头，叹气道：“救我的人是李亿，他把我救回别院，是丽娘一直照顾我。丽娘就是上次我们在那个地方花了一百多万买的那个女子，她做了李亿的妾室。她认为嫁给李亿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一件事，所以一直感恩于我。”

“所以阿姐才一直没有动手吧，我知道阿姐的为人，确实为难你了，但是一码归一码，裴氏总得为她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不说了，我只知道，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让那两个女人得不到幸福。别的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绿翘出去了，不一会儿，喊鱼玄机出去吃早餐。

鱼玄机连忙出去洗漱。绿翘的习惯是前一天晚上就熬煮好粥，做好包子馒头，然后温在灶上。这样，第二天早上起床随时有得吃。

坐在桌旁，绿翘照样盛了碗粥，放在鱼玄机面前，然后给自己盛了粥，坐在旁边慢慢喝起来。

“绿翘，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是我觉得不管怎样，你还小，不要老是把仇啊怨啊的放在心上，你该快乐地成长。以后有什么事还是由我出头吧，你还是个孩子呢！”

绿翘抬起头来道：“阿姐是觉得绿翘做得不够好吗？”

“怎么会？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年龄小，你才十三岁，把仇恨背在身上太过沉重了。况且，绿珠说不定还活着呢。”

绿翘冷笑道：“可能吗？反正我不信，那个女人太歹毒了，她不是阿姐你，慈悲为怀。”

鱼玄机觉得绿翘又在嘲讽她善良懦弱，这时候说什么绿翘都听不进去，所以干脆不说了。

绿翘提醒她早餐过后该去刘府告个罪，昨天是节度使派车送她回来的。

不过，当鱼玄机去到刘府的时候，刘潼已经去府衙了，只得向刘夫人陪罪。

刘夫人是深宅妇女，相对比较传统，道：“下次还是少喝点，女人嘛，还是要有女人的样子，不能像大老爷们那般豪饮。”

“是是。”鱼玄机连忙应道，“不知道这段时间边境安否，夫人有没有听大帅说过边境的事情？”

刘夫人整了整衣袖道：“倒没听他说起过，不过那些外面的事，他也很少在我面前说起。”

“好吧，那玄机告辞。”鱼玄机向刘夫人行礼后离开了。

回到家里，她看到绿翘在小院门外写的大牌子挂上去了，便问绿翘：“还是没人到这里订蛋糕吗？”

绿翘道：“没有。”

“我们举办一个茶会吧，其实你阿姐赚钱的法子很多，不是非得是什么蛋糕之类。”

“阿姐又想出什么主意来？”绿翘兴奋地问。

“方法多的是。”

“真的，阿姐，快告诉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