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里，左承权狠狠瞪着头顶带着摄像机飞行的无人机，有些慌乱的拿起拐杖想要击落它却白费力气，只能怒不可遏地吼道：

“左骁，我命令你！立刻给我切掉直播，你想毁了整个左家吗？”

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左骁缓缓抬起头，看着屏幕里变得歇斯底里的老人，神情冷静到怪异。

“爷爷，当年小姑姑的事，我也想听听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缓慢而清晰的开口，“华晖犯了法，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但是当年的事无论是非对错，你是该给他一个交代，也该给全国民众一个交代。”

没有人会想到，左骁竟然不是手忙脚乱的中止与华晖那边的通讯以维护左家的名声，而是站在了华晖这一边。

这一刻的左骁，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似乎又恢复了众人所熟悉的那个高高在上，冷静自若的左大部长。

左承权的眼睛紧紧盯着无人机，视线怔怔的，里面全部都是浑浊而绝望的混乱神色，仿佛可以透过那个无人机看到他那个从小就桀骜不驯的孙子冰冷到无情的脸庞。

紧接着那些不愿去深究，曾经深埋在心底的那些陈年记忆，痛苦的，不堪的，愤怒的，绝望的，每一帧掺杂着混乱的情绪像打开了那扇锈迹斑斑的牢门，争先恐后的涌进脑海里。

全民直播的屏幕里，一身唐装的老人突然塌下了背脊，永远挺拔的身形在看着墓碑上那个名字深深伛偻下来，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看来你是没打算放过我，更没打算放过自己了。”

许久之后，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华晖，浑浊的眼睛里微微泛红，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众人却听得到他像是在呢喃自语的声音，

“……我和你说过，当年你母亲的事我没有一丝私心没有做错，我承认我有过私心，但只是为了保护你母亲。”

“保护她？！”

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华晖高高的挑起眉来，发出一连串荒谬至疯狂的笑声这笑声落在极度挑高的尾音里，传递出极其阴暗狠戾的情绪，

“你所谓的保护是借酒强、暴了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还是将大着肚子的她扔到国外自生自灭？还是让她浑身是血的死在我的面前？又或者是将她的儿子扔在M国不闻不问三十年，任由那些所谓的养父母虐待欺凌？而你自己在帝都风光无限的享受儿孙之福，看着你们左家长盛不衰的坐稳帝都第一世家的位置？”

“你他妈、的算是哪门子的保护？左大首长？！”

华晖如画的眉目像是被蒙上了黑色的雾，阴暗暴戾的可怕，最后一句话从齿缝里逼出来的时候，他抵在左承权脑袋上的枪口狠狠一用力，几乎要失控的扣下扳机。

“你知道吗？在我回国将母亲葬在这里的那一刻起，我就在想，无论用什么手段付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把你带到她的墓前，让你下跪忏悔。”

看着脸色灰败，沉默不语的老人，华晖嘴角勾起一个诡谲病态的笑，缓缓扣下扳机，

“不过现在不用了，你这种人下跪忏悔还不配给她下跪。我还是直接送你给她陪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