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那女子清冷的面容上绽裂出来的魔鬼般嗜血的笑意，脚底升寒的同时胸腔里也是满满怒火，对着身边疼的龇牙咧嘴的男子狠狠的踹了一脚“废物，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车内，安静异常，气氛一度凝固。

安和在后视镜里看他生无可恋的样子“听歌吗？”

蒋之青抬眸看她，不满与怨怼暴露出来。

什么时候了？

她半开玩笑，神情戏谑下有着令人深究的冷漠。

蒋之青是真的看不透这人，狠狠皱眉“我都那样说了，你还回来救我干嘛？”

感情又是那个倨傲不屑的秦安小公子出来了。

秦安下意识的说了句“你不是孤儿，无父无母吗？”

话一出，他惊觉失言，有些懊恼的望着安和。

她却一脸平静，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眼中的深意更沉，不再说话。

但只有傅锦言允许她站在自己的身边。

闫瑾常常在想，两个同样惜字如金的人到底是怎么暗生情愫的？

或许是当年傅锦言犯错，那瘦弱的姑娘为他咬牙挡了家法，疼的冷汗直冒。

又或许是还不懂何为爱情便已经将整个心都交出去的愚蠢行为。

亦或许是那极其漫长，极其艰难，极其疼痛的八年相伴，八年不离不弃。

他忆起那日庆祝会上，傅家少女初长成，压过了在场所有人的风头，包括余安，第一次惊艳便从那时开始。

顾睦泽端起咖啡，轻嗅一下她表现平淡，口吻如同陌生人，对于他的愤怒视而不见，再重复了一遍“我只是拿钱办事，答应了蒋老爷子，要保护你。”

“可我妈呢！”他上前，捏住她瘦小的肩头，晃了晃，愤怒且悲伤“她什么错都没有！我不需要她这样做！”

她望进他的眼底，冷冷淡淡“这是蒋三姨的意愿，我没办法。”

“你不是万能的吗！你不是什么都会吗……”说到最后，他埋下头在她的颈肩，哭了起来，眼泪显示温热再是冰凉。

因为他什么都没有。

所以他护不了他想要保护的人。

蒋之青泛起一个讥诮的目光。

蒋霆果然还是聪明的，很快反应过来了，那件事根本不是殷湫捅给大先生的。

让他想想，殷湫现在会在哪里？

他正出神思索着，车内的蒋霆没了耐心，蹙眉漠然吩咐“把人带上来。”

他淡淡避过“我自己会走。”

他回以温淡平静的眼神，没有和这护士唠嗑的意思。

想来也是这护士误会了什么，天地狼心，他从来没有碰过里面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

今天为了给顾家留下一个好印象，连烟都没有带。

叹了声气，有些心累。

闫瑾温和的眸子忘进他的眼，又拿出了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亮起，傅锦言咬着烟的脑袋向前，烟碰上火，地上的影子，也像是碰到了嘴。

他侧脸，吐出烟圈，冷峻的面庞隔着烟雾更加浓郁的陌生感，还是说“谢了。”

“客气什么。”闫瑾站在他对面，一身白大褂，与医生不符的邪魅长相，类似于古代里串流在ji院贵公子哥儿。

傅锦言瞥他一眼，没说话。

“里面谁啊？怎么有福气，让你等？”他望了眼手术室，语气调侃，眼中淡淡艳羡。